而在天启,服斩衰是大事,钦天监先代祖师曾有规定,哀虑过重会影响国运,服斩衰应慎重。
所以要服斩衰需要经过钦天监报备,在钦天监处借用斩衰之服方可,民间不得私自制作斩衰之服。
他若是借了,惹出什么乱子怎生是好?
“听师兄都意思,这斩衰服,莫不是那位六皇子着人借过?”若是如此,宴会变葬礼也说得过去了,毕竟是早有预谋。
但若师兄借了,依那位六皇子的性子,斩衰服绝对是会用在这千金宴上。
而斩衰服向来由钦天监保管,届时文武大臣和皇亲贵族,定会以为是国师授意,更甚至是国师站在了六皇子这边,那么师兄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云昭不由想到当初那张千金宴的请帖,说是即便国师不会亲至,也要送上些薄礼,这薄礼难不成就是斩衰服?
不过,这位六皇子哪来的自信觉得师兄会如他所愿?
还是说,又是那位叶啸鹰之女谋算?
一时间,云昭觉得她已想通了所有。
“借过,但我拒了,这下怕是要得罪皇子喽。”齐天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是是是,您得罪了皇子,未免人家怪罪,不若早早辞去国师之位?”云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家师兄,别以为她不知道,即便是明德帝也不敢轻易得罪师兄,何况是皇子?再则师兄本就有意辞了国师之位,日后山高地远,谁还会在乎什么皇子?
况且,师兄一大把年纪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还不到时候。”齐天尘遥遥看了眼皇宫的方向,下一任皇帝还未落定,他还得多等几日,不过,也等不了太久了。
*
恰如齐天尘所言。
自那日千金台宴过后,整个天启都知道六皇子萧楚河的归来,皇帝亲临,宴会变葬礼,也只有这位备受皇帝的皇子才敢这般做。
虽是打了满城权贵的脸,但谁让人家受宠呢?这口气也只能咽下了,而那些暗处观望的人更加难以抉择了,白王虽目盲但颇有才干,但帝位是不可能让一目盲之人接任的。
至于其他皇子,资质平庸,无帝王之才,是以大部分人依旧十分看好这位归来的六皇子。
皆以为他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人选,直到另一个消息传来,那些看好永安王的朝臣再次动摇了,原因是——白王的眼睛好了。
就是这么突然,就是这么猝不及防,一夜之间,眼睛忽然就好了,此事一出几乎打乱了所有人的预想。
钦天监的一处阁楼上。
云昭看着眼前的糖糕,眼睛微弯,“玉真可要尝尝?”
赵玉真看着接过递过来的糖糕,眉眼含笑,“国师偷吃又被抓了?”
这几日天启城乱得很,凡松和飞轩都被拘在了钦天监,二人闲来无事,便和紫瞳一道,日日看护国师的饮食。
算下来,这已经是国师第三次偷吃被抓了。
第一次被抓时,紫瞳收了国师准备藏起来的糖糕。
第二次被抓时,几个小家伙直接当着国师的面把糖糕吃了个干净。
至于这第三次,整个钦天监除了国师都得了一份糖糕。
不过,他瞧着,国师也并未和几个小辈计较,反而乐在其中。
“师兄,越来越像师父了,”云昭似是感慨,可又话音一转,“这也是件好事。”
想他师父清风道人也极爱和莫羽玩闹,师兄岁数也不小了,因着国师之位拘在天启城多年,也该松快松快了。
不过提起小辈,云昭忽然想到了多日未见的徒弟,“玉真,羽儿是不是已经到天启了?”
赵玉真微愣,眼中少见地闪过一丝心虚,“那孩子还特意求我莫要泄露他的行踪,不想早早便被昭昭猜到了。”
“白王的眼睛想来也是他做的吧。”云昭叹了口气,羽儿幼时艰难,这二皇子想来待羽儿还算不错,羽儿治好了他这双眼睛,也算是还了当年的情分了。
至于是怎么治好的,白王虽守备森严,但于真正的高手而言,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去也不算难事。
寻常的药或许难以治好白王的眼疾,但蓬莱乃世外仙岛,最不缺灵丹妙药,一颗解毒丹,在加一颗养身丹足以。
作者说:
萧瑟的隐脉之伤,莫衣动动手就治好了,还有叶若依,就一缕真气完事,连药都不用吃,那么白王的眼疾,吃几颗“蓬莱仙丹”治愈,也很合理吧。(小声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