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霭已经没法等了,这几日服用五毒门的药她的毒基本解了,而如今她的难题便是如何逃出去,去救那生死未明的素若双。
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微微蹙眉。十二点钟方向,两名暗哨,四点钟方向,一名暗哨,十点钟方向,一名岗哨,三点钟方向……似乎有一名不属于五毒门的人。她轻轻叹息,没想到五毒门对她的防护如此森严,她要是有点什么动作,怕是下一秒就要被顾归禾抓了去。
她藏好青霜,随后走到门口,她能走的也只能这么远了,这链子真的让人不方便。她将门开了一条缝。门口两个人守着,那两个人听到动静正回过头来盯着她,她只好退了回去。于是在门上戳了个小洞,把眼睛凑上去,正想要看清楚些什么,就看到顾归禾迎面走来,这让她赶紧回到了床上。
她侧着身子假装熟睡,被子也忘记盖了,在门打开后她才发觉有些冷。五毒门和极乐宫就是这样,即使是夏日,也会让人感觉到阴冷。
只听到那人轻笑一声,朝她靠近,那被藏到袖子中的手悄悄握紧,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动作。而顾归禾只是给她盖好了被子,她紧绷的心才放下,他就缩进了被子里。
!
她忍无可忍,直接一拳抡了过去,可终不敌他手,她的拳头被对方握住了,下一秒,她被按到了床上:“怎么火气这么大?”
她挣扎着,瞪着他:“放开我。”
顾归禾听后,反而凑近了她,一只手按住她的两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就喜欢看你想反抗却反抗不了的样子。”
“素若双在哪?”
“哦?”他露出了一副伤心的表情:“你居然张口闭口都是别人,却从未关心过我?”
“你这个疯子。”赵凝霭倔强地看着他:“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凭什么关心你?”
顾归禾笑着,随后把她松开来,可还没等美人回过神,他就一把将人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她被对方一股强大的压制力压制住,竟想动也动不了了:“顾归禾你个狂徒……!”
“要是你求求我,我还能放了你。”
“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就不能看看我的好呢?”
赵凝霭咬着牙:“你这个人看不出心中有爱,我看你浑身上下只有仇恨。”
他看着她的脸,爱抚着她:“可我对你就是爱,对别人的仇恨和对你的爱似乎并不冲突。”他再次将她压在身下:“放心吧,素若双我已经派人送回穹枢了,要跟我看一场大戏么?”
“你混蛋!”
他轻笑:“随你说去吧,你说的都对。”他站起身来:“待会会有人给你送药,记得吃了,虽然毒解了,可这五毒门乌烟瘴气的,怕你身子受不了。”他说完便离去了。
待他离去,她终于松了口气,她知道,她要是一直留在这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
穹枢,温霁在若雨阁外急地来回徘徊,许久,卿尘才推开门,温霁第一时间走上去:“长老,阿双如何了?”
“被浇了毒的皮肤日后恐怕都要留疤了。”他轻轻叹息:“多好的人啊,结果却要……唉。”
卿尘交代了几句话后就离去了,温霁急匆匆地走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还在昏迷,而从锁骨处清晰的灼伤痕迹
卿尘交代了几句话后就离去了,温霁急匆匆地走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儿还在昏迷,从锁骨处的灼伤痕迹清晰可见,他红了眼眶,走近她,近距离得看着那些伤,声音哽咽:“这该多疼啊……”下一秒就是内疚地握住她的手:“对不起阿双,不该让你一个人去五毒门的……”
入夜,雨果然下大了,余棂祉站在门前,屋檐滴雨,黑云密布。
忽而想起白日黎君昭说的那句话,他不禁思虑起来:“什么意思?”
阮桉这时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神,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余棂祉有些无奈地低头看她:“都说了不要叫我神,叫我余棂祉。”
她却笑着摇摇头:“不,叫神的名字可是对神的不敬。”
他说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摸摸她的头:“你早些休息吧。”
阮桉点点头:“那您也是。”
待阮桉离开后,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亮着灯的房间。
林栖为什么会建这么多房?
不会饲养着……
余棂祉想要去探究清楚,所以,他需要等林栖睡下后,悄悄地去探寻。
于是他干脆就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雨景。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似的,他下意识地看向后方,灯灭了,她看来是睡下了。他强撑着困乏的身子往其他的屋子走去。
他推开一扇门,里面空荡荡的。
没有东西?那她为什么要建造它?
待到想要转身离开时,林栖突然站在他面前。
她的声音冷漠:“为什么来这?”
他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一步:“你……”下一秒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于是行了个礼:“抱歉前辈,晚辈好奇便……实在是不知前辈会如此忌讳。”
“罢了,回去吧。”林栖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明日,你们立刻走。”
“嗯?好。”
看来这些对她来说很重要,余棂祉想着,还是不要多动为好了,她看着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但……他却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她并没有灵力。
这是为什么?
他回到房间,吹灭了烛火便在黑暗中闭眼。
第二日一早,余棂祉便起来了,走出房门,看到林栖正坐在门前,温一壶茶。
他走到她身后,随后绕到她旁边坐下,那雨还在下,将树叶给打落,湿湿地躺在这雨地中。
林栖抿一口茶:“雨还未停,停了之后便走吧。”
“是,多谢前辈。”
二人没有再说话,片刻后,黎君昭飞身而来,到了阴地时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雨滴:“这雨下得没完了。”她坐到林栖对面,随后又看到了余棂祉,没好气:“你怎么还在这?”
余棂祉眨眨眼:“雨未停……”
“我都冒雨前来了,你就不能冒雨离去么?”
林栖只是瞥了黎君昭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阮桉在这时伸了个懒腰,走了出来,听到二人的对话之后站到余棂祉旁边:“你冒雨前来是你自己的多余选择,你凭什么使唤别人?”
黎君昭抱着手:“哼,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听不懂我在赶客么?”
“你未必是主。”
林栖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陶瓷与老木相撞,发出了沉闷的咚——一声,她抬眼:“再吵,便都走。”
黎君昭不服气地看着她:“林栖,我可是陪了你二十年的好友,你怎么能待我与待他们一样?”
林栖听到此话,手中的杯子瞬间从手中滑落,黎君昭瞬间慌了神:“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无妨。”林栖默言,随后看了余棂祉一眼:“你体内的邪骨,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