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你们林家的好日子,到头了,哈哈哈——!”
天空闪电突袭,在这幽幽的深夜中,那一座本是冠丽堂皇的林府变成了一座被血染指的万尸窟。
“清儿,你就躲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娘,”小女孩抓着她娘亲的手紧紧不放,而那娘亲将她的嘴封住,随后关上柜门,透过缝隙,小女孩隐约看到她回头不舍地哭泣。
下一秒,长剑刺怀,万劫不复。
凶手在这雨夜痴狂地笑着:“父亲在天之灵,您看到了吗?您看到了吗!仇我报了,仇我报了!哈哈哈哈——!”
他将剑拔出来,她母亲的鲜血溅到柜子上,她吓得睁大眼睛,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凶手如今还活着吗?
猎梦者贪婪地吸吮着他们的噩:“光是二人就可以让我吃饱喝足了,这二人不愧是……”
渡清突然腾空而起,虽然还在梦境中,但是她会站起来,会重新站起来。
猎梦者不可思议地在她周围环绕:“这女子竟有如此强大的内心突破梦魇?”
凶手不会活。
“像你这种滥杀无辜的人,纵使你父亲欣喜,那些正义之人断不可能容你。”一名白缎遮目的素衣男子撑着黑色的油纸伞穿过这雨滴,移至凶手面前:“我早已不愿杀人,若你回头,便饶你不死。”
凶手狂笑:“你以为你是谁?装什么清高?杀了我,来来来,杀了我!”
“为了给师父行善积德,断不能滥杀无辜。”他讲凶手捆绑住:“我会将你交给正道处置。”
他看向了柜子那边,她连忙屏住呼吸,而他走了过来,将柜子打开,他轻声叹息:“即使双目失明,我也能感觉到你很伤心。”他蹲下来:“你为何姓名?”
“我叫……林肆清……”
“竟是四岁孩童,就要遭此劫难,实属不该。”他将她抱起:“我会为你寻一住处。”
林肆清被带到了暮影宗,那时的暮影并不壮大,刚上任的宗主也年龄尚小:“这……季仙人?您怎来了?”
他摇摇头:“不必唤我仙人,”他将林肆清放下:“暮云,这小女孩就交由你了。”
暮云点头:“是、是,您托付的事我定重视。”
他摸了摸林肆清的头:“你且在此处好好修行,切记,莫要心生仇念,莫要想着报仇,行善之人必有后福,行恶之人必有一死。”
他离开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暮云蹲下来与林肆清平视:“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肆清。”
暮云点点头,笑着:“为师赐你名为渡清,可好?”
好……
“咳咳……咳……”渡清咳出一口鲜血,她捂住心口,好痛……
“你竟突破自己的梦魇?”猎梦者在她身边转悠:“不可能……这不可能!”
渡清抬手给了它一掌:“你以为我这几年来白过的?既然那仙人救我一命,师父叫我修行,我断不可能因为这些而沉入梦魇。”她唤出朱雀:“我来此地只有一个目的,交出清心玉,放了我的朋友们,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你一个元婴前期也敢跟我斗?这可是我的地盘,我可以利用你心中的恐惧打败你!”
渡清手中捏决:“是么?”她笑着:“那来试试我的幻影。”
“煞星!煞星!煞星!煞星!”
烂菜叶子和烂鸡蛋砸到少年的脸上,他用手抱住头,蜷缩在角落。
“你娘也是你害的吧?你还杀人!”
那些少年乞丐围着他讽刺着,他默不吱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我将你朋友变成我的工具,那一定很有趣。”猎梦者的笑声刺耳:“那现在可是一直沉寂在他的梦境呢。”
渡清轻声叹息:“何必如此?各自给对方一条退路不好吗?”
猎梦者没有说话,它穿入余棂祉的身体,随后,他睁开眼睛,瞳孔华为紫色,他吃痛地咬着牙,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流下了一滴泪。
“是她杀了,是她杀的哈哈哈哈。”
渡清劈过去:“闭嘴!”
余棂祉站起身来,他看着渡清,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你娘是她杀的,你师尊也是她害的,杀了她,杀了她!”
她见势不妙:“余棂祉!别被它迷惑了!”
他唤出焰:“报仇……杀了你……”
他一直朝她出招,可奈何她碍于对方所以无法回击,直至一道清净的笛声想起时。
渡清抬头望,那翩翩少年郎就站在万众之上,俯眸吹笛,声音让余棂祉怔了一瞬。
猎梦者却不慌不忙,继续煽风点火:“因为你,因为你是天煞孤星,所以你母亲死了,你父亲也死了,你还杀了人,因为你是天煞孤星,你的师尊赵凝霭失去了灵根,受了重伤,此时还在闭关生死未明!因为你天下会大乱!”
余棂祉的头好痛,头昏脑胀,他捂着头跪在地上:“都是我的错……”
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个零零散散的片段。
尸体……
鲜血……
大火……
在喧闹的街市中遍体鳞伤的赵凝霭和许憬淮,他们皆奄奄一息。
在穹枢之上的尸体群。
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阿敏哭着看着年幼的他。
那一句话,挖空他的理智,唤醒他的理智。
“小棂儿,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
秦辞书顺着笛声一直往里走,突然间一道妩媚的笑声在这森林中空灵地响起,接着,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怎么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那只手一直往下探:“伤好的怎么样?”
秦辞书握着那只手,然后将人甩开,面色不改:“魑音,如若你是来捣乱的,劝你赶紧滚。”
魑音揉了揉手腕,然后闪现至他面前,双手搂着对方的脖子,二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这么凶干什么?你来干什么的我就是来干什么的,不过呢,东西就不要跟我抢了,人,你可以拿走。”
秦辞书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何意?”
“对于余棂祉那家伙,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她的嘴唇凑近对方的喉结:“倒是你,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了。”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