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霭到达豫龙镇时已是亥时,此时各户人家依旧灯火通明,她四处走了走,路过一个铺子时,她意外的察觉到了一种不正常的气息。
“师尊!”
赵凝霭回过头,是余棂祉在向她招手,她走去:“你骑马都这么快到?”
余棂祉赔笑道:“路遇暮影宗的人相助,回去之后我可得好好修炼了,白日遇着些不善之人,我都打不过。”
赵凝霭微笑道:“无妨,慢慢来,无需心急。”
许憬淮拿着一壶酒走出来,笑着递给赵凝霭:“师妹你可来迟了啊,这是给你留的酒,这可是听雨楼最好的琼玉月。”
赵凝霭接过,做了个碰杯的动作:“多谢师兄。”
温霁走了出来,素若双与他并立,他温柔地微笑着:“小师妹,明日便是豫龙镇一年一度的下元灯会节了,一日劳顿,早些休息吧,剩下的明日再谈。”
赵凝霭捕捉到了话语的信息,追问:“谈什么?此次来这可是还有其他事要办?莫非有妖物?”
温霁笑着摇头:“是有他事要办,不过并非是妖物作祟,早些休息吧,明日再谈,今夜也得小心。”
赵凝霭点点头,于是他们便找了间客栈,随后便各自休息了。
夜里,北风呼啸,余棂祉感到寒冷,窗户被风吹开,他起身想要去关窗,结果,在窗边却看到了……
余棂祉一惊:“渡清?你怎么会在此?”
渡清回头看他,被他惊到的表情逗笑了:“我为何不能在这?实话告诉你吧,我被极乐宫追杀,到这躲躲。”
余棂祉放下心来,他拍着胸口:“说实话,你穿一袭红衣在夜间行走实在是像只……”
渡清有些不高兴:“鬼是吧?没办法,我喜欢红的便穿了,一路上太多人会妙手了,把我的财钱偷光了,没钱买其他的,”说到这,她肚子发出了微弱的响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这可有吃食?我饿了一天肚子了。”
渡清坐在桌前啃着馒头,余棂祉看着她这个狼狈样忍不住问道:“不过那五毒门为何追杀你?”
因为渡清的嘴里塞满了馒头,所以说话有些含糊:“哦,你说这个,我不过是今日撩拨了一下五毒门的关门弟子,那家伙的极乐宫的迷妹消息就挺快,通通来追杀我。”
余棂祉摸着后颈笑道:“那是何人物?还值得你这样的人去撩拨?”
渡清说到这个就忒激动:“帅啊,武功还好,他还是五毒门用毒最厉害的高手,早晚有一天能超过他们门主,到时候我就可以利用他毒死他师父!”
余棂祉再次被惊到了:“这极乐宫宫主是跟你有仇吗?”
渡清摇摇头:“没有啊。”
“那你为何?”
“跟我师父有仇。”
“啊?”
“情债!”
北风殃及到了每一间房,赵凝霭缓缓睁开眼,望向窗户,窗扇被风吹的一直拍打着墙壁,砰砰响,让人好不喜欢。于是她就起身关窗,结果,窗前出现了……
“何人?!”她厉声喝道。
窗边的人一身白衣,头发披露,手指纤长,皮肤煞白,在这明月皎洁下,更显苍白。
赵凝霭传来寒剑,她握紧剑柄:“你是鬼?”
白衣女子缓缓回过头,露出的是面色苍白但血肉模糊的脸,她的嘴巴裂开来,下巴也被分成两半。赵凝霭聚精会神,探了探她的境界。
鬼道血怨境,此境虽低,但专门怨念附身,吸人阳气。
赵凝霭微蹙眉头:“你是极乐之城制造出来的鬼儡?”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白衣鬼身上没有那种死人转鬼的气息,而是用活人阳魂,然后再经灵力炼制的鬼儡。
“啊!!!鬼啊!”
外面已经有住客开始四处逃窜,所以说,出现鬼的,不止她这里。
那么……
余棂祉看着渡清一个人把盘子中的十五个馒头统统吃光,咽着口水,忍不住道:“你这还真是能吃啊,上辈子怕不是个饿死鬼。”
渡清突然间怔神,然后机械地转过头看着他:“人,是没有上下辈子的。”
余棂祉被她这个样子吓到了:“你这脖子怎么了?”
渡清站起身,朝他靠近,然后,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
下一秒,门就被人踢开了,一把寒剑穿过渡清的腹部,她瞬间倒地,余棂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赵凝霭跑进来,他把渡清放到地上,然后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师尊,她这怎么了?”
赵凝霭注意到渡清的腰间有一块朱雀玉佩,她松了口气:“没什么,她只是被极乐宫的鬼给附了身,怕是冲你来的。”
余棂祉有些疑惑:“为何是冲我来?我没得罪极乐宫啊。”
她回过头:“你好好想想,你白日可有遇到些什么?或是以前可有遇到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余棂祉仔细想想:“白日里好像遇到了一群拦路的,还是渡清她帮了我,哦对了,她就是我说的那位高人。”
赵凝霭微蹙眉头:“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大概一刻钟前?她好像还是说因为今日撩了五毒门的一名弟子然后被极乐宫的迷妹追杀了,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被附了身吧?”
赵凝霭微微摇头:“五毒门和极乐宫隔着十万八千里远,消息不能传如此快,再说,极乐宫的人皆沉迷鬼道无心儿女情长,不可以痴迷五毒门那位秦辞书,我想来报复的应当是白日拦你路的那群人,你先把她扶到床上,随后待在屋里不要外出。”
“是。”
素若双和温霁已经杀光了客栈中的鬼儡,而诡异的是,许憬淮不知所踪。
温霁十分担忧,不死心地在许憬淮的房中搜了一遍又一遍,可愈发奇怪:“可师弟的房间不曾有一丝鬼气,但人却凭空消失了。”
素若双搭上温霁的手:“师兄别担心,以师弟的境界,他会脱险的。”
虽说如此,可众人还是止不住地担忧。
一阵耳鸣,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赵凝霭的耳边响起。
“赵凝霭,赵凝霭,看向你手中的剑。”
她痛苦地捂住耳朵,而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把剑。
“为何不敢取名?是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害怕这把剑主人的亡魂找上门来么?”
“这可是他们拿命换来的,而到了你的手中,呵哈哈哈哈哈!”
赵凝霭出了一身冷汗,头几乎要炸了……
她忍着疼痛咬牙切齿:“魑音,你……”
人昏倒在地,埋没在这空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