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从案上取了一炷香,点燃后对着灵牌很是虔诚地拜了三拜。
香插进炉鼎,他又端起案上的一只酒碗,和另一只酒碗轻轻相撞,声音清脆。
李莲花“年少时,我一心只想求胜。师父总爱说我,说人这一辈子烂漫之处何其多,总是像我这般,人生未免无趣。”
李莲花“在师父去世前,我也总觉得酒有什么好喝的?直到我自己死过一回,才明白师父的话。”
说罢,将酒仰头一饮而尽。
方多病(多愁公子)“你现在这样也很好。漆前辈泉下有灵,也会为你高兴的。”
方多病安慰他。
李莲花“咳……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师祖,你也拜拜吧。”
听李莲花这样一说,方多病二话不说当即敬香叩拜。
待他拜完,何年年也跟着拜了一番。
三人眸子一扫,均是注意到笛飞声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李莲花带着二人踏出屋子,笛飞声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的人生信条里,人死即如灯灭,拜来拜去没有任何意义。
笛飞声道:
“你那位师娘似乎并不住这里。”这里若是有人,早该找过来了。
李莲花“不错,师父师娘一向分开而居,她的居所是在另一座山头。”
三人跟着李莲花折过两处长廊,来到另一间屋子。
屋子里古朴雅致,生活用具一应用檀木造就,一角置着两张床榻。
方多病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指着两张榻道:
方多病(多愁公子)“这应该是你和单副门主睡觉的榻吧?”
他还不知道单孤刀是他父亲,但单副门主和李相夷师出同门这件事他还是略有耳闻。
李莲花望着两张榻开始恍神,
李莲花“是啊,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何年年(楚洛洛)“呼——这是什么?”
何年年从其中一张榻下摸出来一个大箱子,将它放在桌上。
打开后,发现里面大部分是木头做的小玩意儿,有刀剑还有弩器,以及一些晦涩难懂的书简。
东西制式各具特色,却都有不同程度的残损。
何年年摸出一把断了一截的碧色小刀,见刀身透亮锋利,剑柄上还刻着赠师兄三个字。
方多病(多愁公子)“这把小刀成色非常不错,折了还挺可惜。”
方多病凑过来道。
李莲花“之前我沉迷于制作兵刃,便做了一把小刀送给师兄。想来是功夫不到家,用没几下就断了吧。”
李莲花走近解释。
方多病(多愁公子)“可这刀看起来很新,应是没有用过,是被活生生折断的。”
方多病面露不解。
何年年把箱子里的东西扒拉一遍,突然道:
何年年(楚洛洛)“这箱子底下怎么还刻着义兄的名字?”
李方二人凑近一看,只见李相夷三个字被利刃划成模糊一片,却也依稀可辩——是李相夷三个字。
李莲花紧紧盯着箱底,一股莫名寒意直逼全身。
这些破损的物件,基本都是他从别的门派赢来赠予师兄的。
他还记得,无论师兄如何刻苦练剑,每次比试却都败给自己。
那时他还小,读不懂师兄眼里的不甘和厌憎。
现在,他蓦地懂了。
在场的另外三人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端倪。
笛飞声“不入流。”
笛飞声靠在柱身上,语气不屑。
见花花脸呈灰败,何年年心有些揪疼,她安慰他,
何年年(楚洛洛)“往事如烟过,他也已经死了,义兄不必为了这等人和事伤神。”
李莲花苦涩一笑,自顾自走出屋子,沿着小径慢慢迈去凉亭,浑身止不住地泛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