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27）

“少师沉寂十年，能被寻到，重现于世，全依仗江湖的朋友相助，更幸的是有两位老友全力奔走……”

原来，这少师是乔婉娩和肖紫衿寻到的，不过这么些年来，寻剑可有寻人，这剑都寻到了，那人呢。

你突然在想，若是今日李莲花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那些人会是什么反应，高兴…惊讶…还是不安呢。

“肖某有幸与诸位一起见证少师剑重见天日。”肖紫衿说完，红布拉开，那少师剑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你皱了皱眉，其实说真的，你并不认可百川院将少师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令人围观。

都说名剑有灵，它就好像一个人一样，大庭广众之下被众人围观，你想它是不乐意的。

你偷偷瞥了眼李莲花，见他也盯着少师发愣，十年未见，他…也是很想少师的吧。

乔婉娩柔柔弱弱的声音传来，她长得真的很好看，如今的武林第一美人，只是身子不太好。

其实十余年前江湖上的故事并不只是李相夷和顾清薇的，还有李相夷和乔婉娩，除了你，乔婉娩算是李相夷身边唯二的红颜。

众人爱看热闹，京城有名的赌坊没还曾设过赌局，说是这李相夷最后会选择顾清薇还是乔婉娩。

民间的话本也有他们的故事，最出名的还是那年的红绸舞剑，两位女主角都在场，就是不知这李相夷是为谁而舞。

“还真是少师剑啊，李相夷就是用他自创的相夷太剑一战惊绝江湖，听说为了博我师娘一笑，在剑柄上系了丈许红绸，在扬州江山笑屋顶练了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引得万人空巷。”

旁边的方多病侃侃而谈，就好像当初他也在在场一样“据说争相围观着不知多少，只为目睹那红绸一剑。”

你当然记得那天的场景，人尽皆知，就像是花孔雀开屏一样。

你还记得舞完剑来到你面前求夸奖的模样就想大狗狗一样，你想若是让世人知道李相夷的这面，恐怕牙都惊掉了吧。

“你说他是为了顾清薇，可是那时乔姑娘也在现场，说不定人家是为了那乔姑娘呢。”

“我可听说当时乔姑娘都感动的落泪了，美人一哭，我见犹怜啊。”你的语气幽幽的，关于他们俩的话本子，你可没少听到。

“不可能，那红绸舞剑就是为了我师娘，我师父对我师娘的感情可是至死不渝的，小荷花，你可别再胡说了，若是被我师父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对对对，方多病，我觉得你这句话是你说的最对的一句了，这李相夷嘛，别的不说，但是对于喜欢的人从来都是那一个。”李莲花内心长长叹息，姑娘生气了不好哄啊。

李莲花说着，轻轻往你身边挪了挪，你感受到他的动作，却没有动。

他轻轻拉起你的手，拇指在你手心轻轻摩挲，你一愣，鼻子却一酸。

这个动作是他惯用来哄你的，原来他还记得。

其实他一直记得，在你还是李荷花的时候，他就做过这样的动作，只是那时的你却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场上的比试已经开始了，方多病自然是要参加的，毕竟是亲自试少师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错过。

你将手抽出来，转过头看着他“你不去吗？”

李莲花愣了愣，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你便知道，他不会再做李相夷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如今的李莲花，也可以过得很好。

旁边的笛飞声却不能理解他的行为“你就不想拿回你的剑？”

“李相夷已经死了十年了。”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既然李莲花没这个打算，你便想着除了方多病，少师不能落在任何人手里，若是方多病没赢，你可就要下场抢剑了。

到最后方多病确实没有拿到红绸，只因为在最后一刻，笛飞声将李莲花推上了台，在香燃尽之前，误打误撞拿到了红绸。

你看着笛飞声，没好气“你想干什么？”

“你就不想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佩剑？”

“拿回又怎么样呢，他已经不是李相夷了。”

台上的几位院长看着李莲花“这位朋友并未四顾门的旧友，未曾见过，敢问尊姓大名啊？”

李莲花带着半副面具，他先是看了你一眼，随后尴尬一笑“啊，在下…姓李…”

李姓一出，你看到站在台上的几人神情各异，他们是想到了什么吗，可即使是这样，可从他们的眼中，你看到了惊讶，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可唯独看不出一丝高兴。

所以说，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看到李相夷，不愿意相信李相夷还活着？

你又看向了乔婉娩，其实这些人当中，你最希望的还是她能够认出，可是也没有。

可是，你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一个人不应该了解他的一切吗，即使相貌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可是怎么会认不出呢……

你突然感觉到一丝悲哀，替李相夷感到悲哀。

李莲花嘴角扯出细小的弧度，带着点点苦涩“李…莲花啊。”

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没有人发现，除了你，在场的所有人当中只有你察觉到他这微小的变化。

相夷，你也在悲哀吗？

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所有人松了口气，原来，他们都不希望你能活着啊。

“原来是李神医啊，久闻大名，那这试少师的机会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李莲花已经恢复到平日的模样，一脸无奈“不过在下，不太会使剑啊。”

闻言众人议论纷纷，更有甚者让李莲花下台，说他不会使剑凑什么热闹。

你眯了眯眼，很好，这个仇你记下了。

“在下呢的确不会使剑，不过各位也应该知道，我有个妹妹，她呢，平生最喜欢各种名剑，不如就让在下妹妹替在下试剑，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众人互相看了看，想着该不该答应，乔婉娩开了口“就依李先生所言吧，你们兄妹二人与相夷同姓，倒也是一种缘分。”

你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台，台上的众人见你，皆神色各异，恰有风吹过，轻薄的面纱似有被吹起的架势。

你故作惶恐，将面纱拉下“各位见谅，前些日子荷花得了湿疹，故用面纱遮挡一二。”

除了声音不像，举手投足间都是故人之姿，乔婉娩看着你，好像认出了你，又好像没有。

你从架上拿起少师，轻轻的拂过剑柄，就是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这是相夷从不离手的佩剑，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又见到它了。

不过下一秒，你便颦了颦眉，握着剑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看向台上的几人。

与此同时，你听到从远处飞来的声音，手腕一转，剑柄挡住了那飞来的石头，下一秒，少师便断了。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你最近的李莲花，他接过你手中的剑柄，另一只手却拍了拍你的脑袋。

你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一看剑柄，他是最熟悉少师的人了，一眼便看出了这把少师是假的。

台上的几人背着变故惊到了，纷纷来到你们面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已经断掉的少师。

“这个剑是假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想到，在百川院的赏剑大会上，那曾经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所用的佩剑竟然是假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你站出身，一字一句说道“这剑仿的真像，就连剑柄上的雕纹都完美无缺，但是据我所知，李相夷十五岁就得此剑，从不离手，可是这剑柄上却没有丝毫的磨损，的确是有些奇怪啊。”

说着，你将剑柄递给乔婉娩“乔女侠与李相夷甚是相熟，应该是能看得出来的。”

乔婉娩接过剑柄，细细的看了看“当年相夷与无忧剑客一战，最后为保全无忧的性命，他反手用剑柄挡住了无忧的杀招，这把剑却毫无损伤，确实是假的。”

“这不是我所寻回的少师，纪院主，剑被掉包了。”

你往后退了一步，瞪了眼李莲花，李莲花有些欲哭无泪，当时他和无忧比剑，乔婉娩的确在场，所以也就目睹了当时李相夷向顾清薇哭诉他心爱的剑柄上留下了一道口子，为此顾清薇可哄了他不少时间。

……

少师是假的，这赏剑大会便也仓促结束，几位院长带着你们来到百川院的剑室，你说想帮帮忙，因为是你们发现少师是假的，他们也不好扶了面子。

“诸位看，”

“诸位看，三日前，乔女侠和肖大侠带着少师剑，将少师剑存放此处，剑室管理严格，这几日没有任何人进出过此地。”

“今日赏剑大会前，是我和石水将剑取出来，应该没有任何人有机会可以将此剑掉包。”

你看了看周围，敏锐的发现剑阁与地面的接触地方积了一层灰。

就算平日里打扫时忘了此地，也不会落下这么多的灰。

“是吗，可是你们看看这里，似乎有些不同。”

众人也发现了不同，将剑架推开，没想到却出现了一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