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黎姝然在卧室里玩了一上午的手机,估摸着所有人下课了才去到餐厅。
今天中午的午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厨师去忙别的事情了,自助餐台上是四大张铁盘披萨和一大盘的薯条、薯角,在就是鸡块儿和炸鸡。
黎姝然简单拿了两块有奶酪围边的披萨和一些薯条,坐到江恩时对面。两个人在餐厅角落里的一个正方形小桌子面前对坐着,那几个少年则坐在餐厅另一端的拼桌面前。
顶着大臂上肌肉注射的余痛,慢慢悠悠用西餐刀切下披萨的一角,再一抬头就看到江恩时背后的那张桌子面前,坐着一个低着头的男人。
没错,就是刚刚完成特殊任务的时候,房间角落里的那双实现。
好久都没有在餐厅看到他了……
江恩时哎,今天上午你去哪了?
江恩时怎么没在高数课上看到你?
脑子里的思绪还没完,就被她的话打断。
黎姝然啊……我……
黎姝然我肚子不太舒服就没去。
总指挥坐在桌子离两个人较远的那一端,江恩时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但自己和他却是面对面坐着。
他一直低着头默默吃着盘子里的牛排。
江恩时我跟你讲,今天居然点名了。
黎姝然心里一紧。
话说课缺勤不是很好,但从生存的角度来讲,还是遵守手机上的短信要求更保险一些。
江恩时但还好没点到你。
黎姝然嗯,那就好。
那就说明,丁程鑫知道自己没有来。
学数学的好像都比较谨慎诶……
无意间抬头对上对面男人的视线。丁光灯的照射下,他手里的西餐叉反射出一道凛冽的光,叉子尖端对着自己的方向,然后往下点了点。
黎姝然收回视线,低头吃饭。
江恩时哎,等会儿……
江恩时你生理期不是还有一周才来吗?
正在拒绝食物的嘴停了停。
大姐!
咱能不能惜命一点啊喂!
再问下去的话,我下一次从他房间里出来很可能就不是走着出来了!
黎姝然淡定地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黎姝然可能是昨天吃冰激凌吃坏肚子了。
江恩时噢……
两个人各吃各的,总算是消停了一阵。
江恩时你猜猜外面的丧失都怎么样了?
黎姝然跟末日片差不多?
江恩时据说外面的丧尸已经死一半了。
也是,人不吃不喝也就能活七天。
更何况还没有被感染的基本上都是有防范意识的,哪怕在不久后的将来,感染的概率也很低。
又或者丧尸数量少了,感染源就少了,外面的病毒能没前段时间那么的猖狂。
抬头看向总指挥,他垂下的目光带着狐疑。
看来她说对了。
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黎姝然啊?这么夸张?
她连忙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吃惊地看着她。
江恩时嗯,比想象中的可怕。
本来还希望她能再多说些什么,江恩时却只是吃着盘子里的炸鸡,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江恩时给你看个东西。
是一个视频,一个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的长视频。
标题是:当超凶综合症成了感染者。
黎姝然当超凶综合症患者成了感染者?!
黎姝然故意放大一点音量,把视频的标题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视频画面的角度明显是在客厅天花板的角落里,很有可能是在家里安装的隐藏摄像头。
屏幕上,一个身形敦实的男孩手里拿着棒球根,毫不犹豫地向抱着婴儿的母亲砍去。画面没有那么清晰,但还是能看到那男孩裸露的皮肤上的痕迹和病变的皮肤。
最可怕的是,感染者的面颊上流下两行血泪。
女人护着婴儿的头一个闪躲,棒球棍赤裸裸地砸在女人的肩胛骨上,光是看着都无法想象的疼痛。
男孩又是叫嚷又是到处摔摔打打,终于,棒球棍不小心脱了手,他整个人腿软地跪在地上,倒了下去。
黎姝然啊……他是死了吗?
江恩时嗯,应该是。
这种大体型的人本就消耗得能量多。但感染者越是到后期就越是暴力,同样进食几乎为零,二者相互矛盾,最终造成这样的惨痛的死状。
江恩时据说这个男孩是病毒开始传播的时候才回到家,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黎姝然那内个女的怎么没事?
江恩时你没看她面色惨白嘛,没准儿……可能已经在潜伏期了。
她说得倒是冷静,自己从她少女般的面容里看不到一丝悲伤或者怜悯,只剩下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平静。
黎姝然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悲伤。
整个基地里,貌似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