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早上,黎姝然一打开微博就看见热搜榜第五红色的箭头旁清晰的几个大字:南极游客大规模感染不明病毒。
点进去该词条,首当其冲的是官方当日新闻报道片段的截取:
“据本台消息报道,五名游客于萨瑟兰德转机前往上京时出现高烧、意识模糊、视线模糊、呕吐等症状,现上京市的疾控中心已将五人隔离。”
视频画面一半是女播音员的报道,另一半是机场五个人被“大白”带走的监控录像画面。
再一看发布者,居然是官方新闻社!
反复思考了一下,虽然感染不明病毒所谓的“症状”,似乎和世界末日、丧失危机、生物危机什么的没有太大关系。哪怕这件事情的热度在飙升,但远远不足以超过热搜榜前几个娱乐圈的八卦。
而今天,就是前往基地最后的期限。
黎姝然(内心)这未免……太巧了吧?
在这个世界,没有认识的朋友、家人,有且只有一个假期坚决不打工、誓死维护劳动者合法权益的的傻叉系统。
所以相较于末世文里的生离死别,黎姝然的内心几乎没有什么负担。
初夏的中午,天阴着,不闷,有点冷。
黎姝然裹着牛仔外套,拖着大号的行李箱,在楼下上了出租车。
原本国道旁边荒凉的基地,此刻竟围满了车和人,还有穿着黑色特质马甲的保安维持秩序。等她拖着行李箱拿着牛皮纸信封走进的时候,才发现周围聚在一起的人,有的包在一起哭哭啼啼,有的则跟哭丧似的哭天喊地。
正懵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宋亚轩这边走,不用排队。
#黎姝然嗯。
然后转身对着张真源挤眉弄眼。
张真源箱子我……我帮你。
#黎姝然谢谢。
跟个保安亭似的门口排出来两长队的人,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两对七拐八拐地不知道在破旧的屋子里绕了多少圈。
穿过喧闹的人群,最里面是四张破旧的课桌两两并排放在一起,其中两张桌子的后面坐着的正是上次帮自己登记材料的少年,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条纹衬衫的少年。说是报道登记,但更准确地说是来面试。
宋亚轩带着黎姝然走到队伍旁边,没有插进去、而是在等正在交涉的过程结束。
龙套您好,我从军校毕业,在空军当过五年兵,有开战斗机的经验……
龙套也学过飞机的检修和……
正在进行交涉的是一个寸头的小伙子,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直接通过:
严浩翔可以。去那边填一下资料,然后就准备进入基地了。
龙套,我和我的丈夫都是华清毕业的……请救救我的孩子……
排在飞行员后面的是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她语气急切眼神里充满期望地看着少年。
严浩翔抱歉,您可以离开了。
严浩翔抬头注意到自己旁边的特工。
严浩翔信封带了吗?
#黎姝然带了。
严浩翔东西都带齐了?
#黎姝然嗯。
可能是因为屏风后面的人没在现场的缘故,他似乎没有上一次那么的严肃,但听上去有些着急。
他往后靠了靠,摊着手打量了一下黎姝然,然后看向旁边穿条纹衬衫的少年。
严浩翔先把他俩带过去吧……那边还有一个,也一块儿带过去。
贺峻霖老大不是让咱俩一块儿吗?
严浩翔先跟轩儿回去。
然后转过来对宋亚轩道:
严浩翔然后你再回来。
#宋亚轩我回来干嘛?
严浩翔瞎啊,这么多人呢!
人群的吵嚷程度致使几人得提高音量才能听清楚。
内部要求今天晚上就要统计人数,按照老大的平常的德行可能还得开个会写个报告啥的。真的越想越烦。
#宋亚轩唉😑……走吧走吧……
#黎姝然嗯。
特工少年走在前面,去招呼另外几个人,然后一行人穿梭在排队吵嚷的人群中往第一次报道的隔间走去。
黎姝然无意间垂了垂实现,发现特工的黑色腰带上别着一把手枪。他骨节分明的手,大拇指抠进腰带内侧,剩下的四指指腹有意无意搓着光滑的枪管。
后腰的位置还有另外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翻盖式的口袋,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隔间的地板有些破旧,水泥灰,角落里甚至还有墙上绿色油漆滴落的痕迹。
他抬起屏风,折叠一半。黎姝然这才发现,屏风后面还有一个暗门。金属划过轨道的细微摩擦声,门的后面是一个向下方向的楼梯通道;门和屏风之间的空间大概有一平方米,上次来报道时那人应该就是坐在这个位置。
踏进通道,里面现代化的装修和刚刚的屋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楼梯的宽度足够三个人并排前行,她故意跺了跺台阶,又敲了敲墙,这材质更像是一个防火防震的逃生通道。
宋亚轩先将所有人带进隧道,然后返回入口去关门,又跑到前面继续道路。
一行人莫约六七个的样子,除了特工和条纹衬衫,还有一个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女孩;另外几个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年轻面孔,都穿着夹克衫,背着双肩包或者拎着公文包,打扮都非常“理工”。
没有人说话,只有鞋子塔在地面上零零散散的脚步声。
楼梯有一个拐角,走出通道后黎姝然才发现所谓“破旧保安亭”的地下居然是一个迷你车站,而且建得非常现代化。
倒像是几年前早就建好了。
此刻,仿佛所有人都默认末世已经发生了。
#宋亚轩上车,自己找地方坐。
被称作“车”的东西是一个四面都是透明玻璃的可以在轨道上行驶的车厢,而且自己的行李已经在上面了。
玻璃门缓缓关上,“车”竟然是自动驾驶,消失在地下轨道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