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淡定自若的孟副使和失了魂儿一样，眼神空茫，叫也没反应。
聂明玦无奈，只奥提高声音：“阿瑶，没事吧？”
根本不怎么通人情的聂堡主竟也有一日柔声细语地与人说话，说话的同时还把人往自己怀里带。
嗯？这能是聂明玦做出来的事？不会是个邪祟装的吧？
孟瑶再虚弱也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聂明玦。他听说有些邪祟具有此等能力，会在人心神恍惚之时趁虚而入。
他费力地睁开眼，却只看到了对方抚上来的大掌。
那热的、染着血迹的手掌落在脸颊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些温柔。
“这次是我欠考虑，你休息吧。”聂明玦道。
他看得出来，孟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就算他不说这话，本来他的眼睛也不受控制地想要合上。
孟瑶没有拒绝。
失血过多加承受那三十六个人的灵力不光让他身体疲倦，还影响到了精神。
针扎一样的疼痛自太阳穴的周围传来，耳后的青筋也爆起，呼吸声若有似无，虚弱一眼可见。
一开始说要保护他的那人冲过来，嗓门格外响亮，“孟副使!你还好吧！”
孟瑶在不受控制地歪头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是——
原来是还好的，现在就不太好了。
“孟副使！孟副使！……”
即便是昏迷，也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些类似于此的喊叫，孟瑶心想你们还真有精神，下一瞬就陷入了无知无觉的黑暗中。
……
再次醒来时孟瑶发现自己在聂家，他自己的住处。
这床帐、这被子都是熟悉的存在。
他动了动手指，床前跪趴着的人感受到这微弱的动作，立即抬头看过来，惊喜道：“孟副使你醒来了！”
熟悉的嗓门，熟悉的声音，连这咋咋呼呼的语气都没差错。
孟瑶急促喘息两声，紧接着便如同抑制不住般不断地咳嗽。
“咳咳咳……”
男子慌手慌脚地给倒了杯茶过来，小心翼翼喂孟瑶喝。
孟瑶刚醒来，也确实想喝水，也就没拒绝。
唇色素淡的青年眉眼如画，虚弱苍白，却又精致如同琉璃，原本就柔和的脸在受伤后更是添了无意识的脆弱。
端着茶杯的男子无意识把眼神落在他唇上，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等孟瑶喝完水，又抬眼看过来才回神。
他将茶杯放回原处，又手足无措地回到孟瑶的床边。
“孟副使……我，我这就去告诉家主！”
“等等。”孟瑶叫住他，在小伙子转身回来的时候皱着眉，揉着额心说：“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那个村子……”
明明是死了好几十个女子，但那个村子无论是在承报给聂家堡的文书中，还是在他们去调查的时候，都是说的五六个。
从未改口。
这导致了他们严重错估鬼新郎的实力，差点儿全部殒命在那片槐树林中。
如果这一次不是孟瑶在关键时刻做出决定，聂明玦迟早在鬼域里被吞噬，外面的这些人或逃或留，总之是不可能完全存活。
清河聂氏的这一队人，差一点就毁在一群村民的谎言当中。
青年也回的很快，说起这个，他脸上一开始若有似无地紧张与痴迷没有了，表情变得很气愤。
“还说呢，那些人！”青年刚吼了一声就意识到自己在孟瑶面前太激动，赶紧收敛了情绪，声线被刻意地压低了很多：“那些村民是故意的。”
“故意的？”孟瑶微微侧眸，他并不意外村民是故意的，但做任何事都需要一个理由，总不可能是觉得这样骗人好玩儿吧？
像是看出了孟瑶的疑惑，青年主动解释起来：“鬼新郎就是他们故意喂起来的！一群凡人痴人说梦，还想造出自己的山神，说是保佑他们风调雨顺。”
“这个村子一开始用自己村的女孩子们喂养鬼新郎，后来村子里女子人数骤减，就打起了其他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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