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水很诧异。
哪有人报救命之恩是这样的？
什么叫以此身报恩啊？况且她也不需要啊。
萧六仿佛看出她的拒绝，语气更诚恳了，“姑娘莫要推辞，在下心甘情愿，愿为姑娘奉上一生。”
这话越听越奇怪了，恨水连连摆手，“不必了，我不需要啊。”
“你既然醒了，便自去吧，我还要下海捞珍珠，就不陪你了。”
她一掀身上化出来的火红色裙衫，转身就走，去的方向正是海中。
“这怕是不行。”低沉的男音响起，更关键的是——
极为熟悉。
恨水猛地转身，对上一双极熟悉的眼睛。
青年伸手一拂，就瞬间变了副样子。
“萧六，原是萧瑟。”她瞪大了眼，喜色自脸上只一闪就迅速消失，因为很快就发现，青年的眼神并非如她一般喜悦，反而带着说不出的怨怪。
“好久不见啊。”
青年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却不知，原来恨水在东海。”
“找的我好苦。”尾音轻扬，好似愉悦不已。
恨水一颤，预感不妙，刚要跳水离开，手腕就被他握住。
纤白手腕儿上刹那间染上红意，萧瑟却不曾像从前那般看到她有一点儿不适就放手，反是更加握紧了她的手腕儿，一字一顿道：“若非此次设计引你相救，恨水还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我……我没有。”恨水否认，“我只是回自己家，没有躲你们。”
“是吗？”萧瑟唇角的笑意更深，却一丝温度也无：“那三年前，为何不告而别，为何不曾给我们传信？”
每说一句，萧瑟就更加靠近一点，最后修长的指尖挑起少女三年过去反而更为出尘的脸，哑着声音说：“难不成是海中难以传信？也不能上岸？”
恨水刚要点头，就见眼前黑影一闪，脖颈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唔……”
紧随其后的是青年截然不同与先前的嘶哑嗓音：“还是说，恨水如此，是因为根本就不想回来，也不曾把我们这些人放在心里，所以丢弃起来毫无可惜之情。”
“若是如此，我如此待恨水，恨水也该受着，不是吗？”
话音落下，伤口处传来轻柔的舔舐，仿佛怜惜不已。
如果不是知道这伤口是谁造成的，怕是还要以为这人多温柔。
恨水痛得呜咽出声，“放开，放开我……好疼。”
男人的唇舌并未缓解疼痛，只是在疼痛之余还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暧昧火热。
湿润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恨水还得为自己辩解：“是当初救我的人说，如果不想被那些坏人找到，就得断绝和岸上的一切关系，连他也不例外。”
“坏人？”萧瑟忽地又是一笑，轻轻点了点恨水的额头，嗓音柔和到不可思议：“恨水啊，不妨猜猜，此刻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恨水对上他阴鸷的眼神，忽然就懂了自见面以来这人的反常是为什么。
萧瑟笑着把人打横抱起，“看来，恨水是明白了？”
“你放开我！”恨水奋力挣扎起来，一双手不断捶打着萧瑟，胡乱使力，脚在慌乱之间还踢到了他好几次。
青年目光幽深，很是平静地看向那双纤白的脚，“莫要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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