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想拒绝，下意识张口：“我还是回去吧。”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但总觉得以人类的社会规则而言，这样是不正确的。
萧瑟起身，坐到她身边一点的位置。
“恨水是有什么顾虑吗？”
鬼方恨水摇头，又点头，“我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你们人，都是这样吗？”
这话问得十分直白，即便萧瑟下定决心诓骗无知鲛人，也还是禁不住升腾起一丝心虚和不好意思。
片刻的失语后，那双狭长慵懒的眼微微一眯，笑意沾着挥之不去的宠溺：“当然是这样，恨水莫不是觉得，我会骗你？”
恨水不说话了，她也觉得自己太坏了，居然把萧瑟想成骗人的坏蛋。
毕竟，他可是为了让她不要伤害到别人，会主动的说要为她提供精气的大好人。
见鲛人满脸信任地望着他，萧瑟呼吸一窒，这一次不是心虚……自胸膛的地方，升起一阵细细密密，格外缱绻的痒意。
他的眼落在方才触碰过的雪白足尖上，自然地伸出手，往后挪了些，便将那一双格外纤细的腿放到了自己腿上。
雪白的足被搁在藏蓝色的袍子上，一瞬间显得更为旖旎。
萧瑟的视线落在那上面，状似无意地以指落于她微红的脚踝。
恨水纳闷地看过来，他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怕你又弄脏了，那样岂不是还得擦一次？”
没办法，过去数年做过的荒唐梦境已然让原本对于此道半窍不通的人变得熟稔而习惯，甚至……这些在他的那些梦境里，连开胃小菜也不算。
傻傻相信他的鲛人背后一凉，总觉得有什么危险要来了。
但她看看眼前笑容淡淡的大好人，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哪里来的危险呢？
萧瑟有耐心，鲛人又听话，于是最后……一人与鱼躺在一张床上，同榻而眠。
鲛人的身体毕竟不适于陆地生活，哪怕有了精气支撑，也还是有些虚弱，很快睡着了。
察觉到身边人平稳清浅的呼吸，萧瑟伸手把人抱在怀里。
怀中人身躯柔软，带着淡淡的凉意，许久后才被他捂热一些，青年的眼在夜色里明亮如星，借着昏暗下去的灯光看了半晌，才恍然如梦地叹息一声：“原来，不是梦啊。”
先前做的事，除开他实在太想留下这个不属于大陆上的鲛人，也有部分是觉得太过不真实。
像以往做的每一场梦，唯恐醒来就两手空空。
翌日雷无桀去看恨水，发现这屋子里没有人，顿时惊慌地叫嚷起来。
“恨水姑娘！恨水姑娘！”伴随着咋咋呼呼的大嗓门响彻整个雪落山庄，伙计们都被吵起来，那瘦子探出头纳闷道：“这位客官大清早的做甚扰人清梦？”
雷无桀哪里还顾得上他的清梦，急急凑上去问：“恨水姑娘呢？就是我昨天带来的那个姑娘？”
瘦子比他还懵逼：“不知道啊，客官不是和那位姑娘一起的吗？我们小店入夜后就不曾上去送其他东西。”
雷无桀更急了，转头就要上楼去找萧瑟。
“萧瑟！你们这雪落山庄……”少年几步跃上二楼，落在萧瑟门口时眼睛忽地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找了许久的姑娘从萧瑟房间里出来，发丝凌乱，一双妙目看过来，见到是他，还露出个清淡的笑。
缱绻温柔的桃花眸看人时无端深情。
“雷无桀，你也起来了？”
雷无桀……雷无桀已经成了块石头，僵硬得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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