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恨水做惊奇状,“陛下真是宽宏大量,让人感动啊。”
太安帝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以为就要被放过。
谁知道——
鬼方恨水笑容一变,笑意急转直下,变成冷凝的嘲讽:“不过我要你不追究做什么?你就算是追究,还能拿我如何?”
“好!”李长生在旁边喝酒,一边还不忘给恨水喝彩:“为师就知道你是个有个性的徒儿!不愧是我李长生的徒弟!根本不管他们那些所谓的君君臣臣!”
她特意拿了一把剑,晚了些许时刻就是为了回去接清寒。
如今素剑在手,剑锋直指浊清:“大监如此忠心耿耿,实在是让人感动,不如先去为陛下开路吧?”
她也没等浊清回答,话音未落就动作。
雪白的剑光再次出现,却是覆了漫天忽然飞舞的雪花,浪漫得像一场精心布置的告白现场。
然而——
浊清却在这美丽非凡的雪花林中,看到了这充斥着杀意的冷寒剑光,也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结局。
他绝对不是鬼方恨水的对手,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小怪物,居然如此可怕。
裹挟着寒意的剑势袭到身前时,浊清才悲哀地发现他连躲避都很困难,脚下和生了根似的,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他无可抵抗,大睁着眼看那道剑光朝着自己面门而来。
老太监双眼中间被划出一道血色,很浅很浅,他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只隐约感觉有丝丝的痒意传来。
浊清下意识伸出手去摸,指尖触到了一丝微粘的液体,那是……血。
“你……”
他想说鬼方恨水这一剑看起来厉害,但也不过如此,开口时却茫然地发现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身体。
一个人在什么时候才会看到自己的一半身体,带着淋漓刺目的鲜血那种?
大概是被削去半个身子,一半委顿在地上时,眼睛残留的神经末梢还会支持他继续观察外界,嘴巴还会继续死前最后想说的话,他甚至还没有感觉到痛苦。
但人却已经死了。
浊清意识到——
他死了。
这是死前最后的想法。
下一瞬,那被劈开的身躯犹如喷泉,猛地四处溅射起浓郁粘稠的鲜血。
鬼方恨水躲开血迹,旋即垂下眼看了看地上的浊清,没想到这一剑如此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身上。
他怎么不躲开?
刚才恨水及时躲避了,所以身上没有沾染上血迹,但吓破胆的太安帝显然是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子的。
他哆哆嗦嗦地抖着身子,身上都是浊清的血,脸上、脖颈、龙袍上,将那张原本就狼狈不堪的脸染成更为不堪的样子。
方才还摆出帝王架子的太安帝惊骇畏惧地看着鬼方恨水,那眼神……仿佛是看什么地狱恶鬼。
“你你你……你别过来!”
“若风,若风是你的师兄!对!”太安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转头看那边的李长生,“若风也是你的弟子啊李先生,难不成你要看着鬼方恨水杀了朕?”
“我不看就好了。”李长生一个转身,瞬间背对着太安帝。
太安帝从被拒绝的绝望中缓过神来,对上那双琉璃般纯粹清澈,且带着笑意的眼睛。
“陛下说的对,若风师兄的面子不能不顾,这可真是难做。”
太安帝连连点头,“是是是,你说的是!”
“所以……我们悄悄的把这事儿做了,不要让若风师兄知道。”
太安帝刚充满希望的眼睛,再次被惊骇和恐惧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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