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跃闪，犹如丝丝细雨，温柔缱绻，然而却无比残忍地瞬间收下了其中一个紫茄子的性命。
血色妖花绽放，迷糊了人的眼睛。
剩下几个紫茄子目眦欲裂，不过一个错眼的功夫就被杀了一人让他们意识到绝无可能是此女人的对手，顿时狼狈地四散遁逃，却只延迟了片刻的死亡。
他们死不瞑目地倒在红色地毯上，睁圆了眼，张大的嘴呈现出绝望的形状。
下一瞬，殷红的鲜血就自他们身上炸裂开，将大红色的地毯染上一分柔软的湿意。
而那些残破的身躯上，还残留着无端整齐的剑痕。
天启城中的众人都知道学堂李先生新收下的关门弟子之一，也就是那个叫做鬼方恨水的姑娘是个玉雕高手。
但还从未有人知道她除了能在羊脂软玉上雕刻，还能在活着的人体上做这件事。
不见她用剑，但凡是上前来阻止她的人都被雪亮的剑光雕上了怪诞美丽的……雕花花纹。
连带着残破血腥的衣衫，成为有些诡谲的艺术品。
仿佛这不是残忍的杀人，而是一场轻松伟大的雕刻盛宴。
萧若瑾的脸色已经和一开始的轻松不一样。
他原本觉得自己志在必得，甚至是笃定今日靠着强硬手段能够胁迫恨水和他成婚，但决计没有想到，她居然直接在婚礼上大开杀戒。
如果他没记错，若风从前说过，恨水没有真正杀过人，所以很为她在江湖上行走担忧。
现在……再也不必为此烦忧了。
因为这场屈辱强迫的婚事，激发了她骨子里的冷血残忍，要将最后一点和这个血腥江湖的隔阂除去。
整个喜堂，来参加婚礼的无关人等人恨水没有动，但只要稍微露出敌意的，全都被她杀了。
包括那些侍卫和萧若瑾养的高手。
她仍是白衣胜雪的样子，眉眼盈盈带笑，转头朝萧若瑾看来。
“还要成婚吗，景玉王？”
“……恨水。”萧若瑾看清她眼底的杀意和厌恶，本该害怕的，可此刻却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颤抖。
尸山血海中，纯洁无瑕却满手鲜血的心上人对他笑，眼底都是他一个人。
终于……她的眼里终于也有了他的存在，哪怕是恨，是厌恶。
生理上对死亡的畏惧和心理上的兴奋互相打架，让他脸色扭曲，一张还算俊美的脸变得无比难看。
萧若风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他张了张嘴：“恨水……”
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是说不要杀哥哥？可哥哥做了这样的事，他没有脸再对恨水要求什么。
鬼方恨水对他一笑：“师兄放心，不会杀他的。”
对于野心家来说，死了岂非是一了百了？
要的就是他活着，看到他离自己渴望的权势越来越远，最好是看得到，却一直摸不着，然后再……弄死。
恨水眉梢微挑，站在原地伸出指尖。
剑光肆虐，整个喜堂亮如白昼。
“啊啊啊啊啊！”剧烈的疼痛袭来，萧若瑾狼狈地跪在地上，殷红血迹自他手腕脚腕的地方溢出，被活了一样的红地毯吸收殆尽。
他的眼猩红，形容恍如厉鬼，是被剧烈的痛楚袭来逼出来的狼狈姿态。
萧若瑾早就知道鬼方恨水不是什么单纯柔弱的姑娘，自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这是一把锋利的剑，一瞬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可他低估了这把剑的锋利程度，如今被反噬，废了手脚，意外的同时心底也生出强烈的不甘。
“恨水……你，如果我不去求父皇赐婚，你会不会……”
“不会。”鬼方恨水对给敌人败落后的关怀没什么兴趣，笑吟吟地俯身看他：“萧若瑾，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
“不过你放心，你也不会死。”
“你会活着，就这样残废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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