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鬼方恨水自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一睁眼就被眼前的人惊到。
“兄长？你怎么在这里？”
坐在床前的叶鼎之不知道来了多久，眼下一片青黑，眼眶微红，眼白上爬了些微的红血丝。
“好憔悴，脸都没以前俊美了。”
鬼方恨水下意识开口鬼扯，叶鼎之成功抓住重点。
恨水觉得他俊美，看起来还挺喜欢他这张脸。
就是现在有点嫌弃他，叶鼎之默默下决心，以后再也不会在恨水面前露出狼狈样。
目光落在他脸上，细细逡巡一遍后，发现虽然憔悴，但她刚才下意识调侃的没有以前俊美这件事不存在。
憔悴和落拓也别有滋味，叶鼎之脸上除了那淡淡的胡茬，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有碍观瞻的东西。
就这有细微胡茬的样子，也无损于其美色，反而看起来更多几分凌乱的美感，鬼方恨水话音一转，道：“不过兄长姿容甚是出众，这样还别有美感呢。”
叶鼎之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
唇角止不住地扬起，眼中都是笑意。
至于恨水之前那个问题——
“许是昨夜没睡，故而有些狼狈。”
“我来找你一起吃早饭，但看你还睡着，就没打扰。”
其实说谎了，昨夜他一夜未眠，在屋顶上吹风，直到天明时才匆忙回到房间。
不然若是恨水问起他为何一夜未归，他不知如何解释。
恨水点点头，“原来如此，我起来洗把脸就走。”
吃饭得下楼去堂食，叶鼎之等她的功夫，也收拾了一通，又变成原本那般的意气风发江湖客。
叶鼎之看着一点异常都没有，也没有质问他的恨水，心中既酸涩，又庆幸。
“你昨夜……可还记得？”他还是有些不死心，悄然问了一句。
“啊？”恨水正弄头发，听闻他这一句忽地松了手，眼神茫然：“昨夜？应当是我输了吧。”
要不然怎么她醒来的时候在床上，一看就是叶鼎之把她带回来的。
“嗯，你输了。”叶鼎之闷声说。
看了眼她凌乱的头发，自然而然地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说：“我来吧，看你每日都不大会。”
前几日他就想如此做了。
毕竟鬼方恨水扎头发的手艺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基本上要倒腾两刻钟，才勉强弄出能看的发型。
加上，他也有私心。
在南决有的地方，男子会给心爱的女子梳发。
他走过的地方很多，虽然这个习俗不是多特别，但在指尖落入恨水如墨一般的长发时，想到的就是这件事。
鬼方恨水就更不会拒绝了。
大哥人又好，还贤惠，长得还很好看，实在是完美。
她恍惚间又想到下山时父亲说过的话，心道要是对象是叶鼎之，那也不是不行。
叶鼎之……
她有些好笑，握住了叶鼎之为她束发的手。
“兄长。”
“恨水？”叶鼎之动作一顿，“弄疼你了？”
“不是。”鬼方恨水道：“是兄长待我太好，我心中感动呀。”
含笑的话似真似假，叶鼎之轻易被撩拨得面红耳赤，不得不庆幸现在恨水是背对着自己的，不然一准能看到他反常的样子。
可是……
看不到，却能听得到。
察觉他呼吸微急，鬼方恨水悄然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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