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冷笑一声，对蓐收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自己骑着马到了皓翎军队的最前方。
她身姿笔挺，眉宇间带着飒然英气。
“我倒是不知，手下败将的西炎王口气如此之大，昔日打不过我与师兄，如今还指望在战场上能有奇迹吗？”
她说话也不客气，字字句句针扎一样，既是挑拨西炎士气，也是为了恶心玱玹。
她早就说过的，玱玹做初一，她就做十五。
这人狼子野心觊觎皓翎，还试图对她下手就触了她的逆鳞。
因此她整个人气势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旦动手就是势如破竹之势。
玱玹见她话中已经全然将他当成外人，心中一阵酸涩，再出口的声音就染上了无尽的压抑。
“阿念，我们之间就一定要这样吗？只要你嫁给我，我可以即刻退兵，我可以立誓。”
这一次退兵？可野心这东西一旦存在，就不可磨灭。
况且——
玱玹不攻打皓翎，她还想攻打西炎呢。
“这一次退兵了，下一次呢？”阿念眼神都没动一下，看玱玹的眼神漫不经心，倒不是以往的那种冰冷无情。
相反，现在的她很有烟火气。
玱玹感知敏锐，一下子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哑着声音开口：“你是不是没有再修行玉山的功法了？”
否则按照阿念以前的性子，估计在那件事之后虽然也会厌恶他，但不会有刚才那样的嘲讽之语。
她变了，那是不是说明……
玱玹心中一阵激荡，忙道：“既然你不追求玉山的无情之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玱玹，你脑子没问题吧？”阿念手掌一转，便有雪白的冰剑出现在掌心，寒气凛冽，远远看着就危险不已。
她手臂一伸，冰剑就对准了玱玹的方向。
空气中逸散着一些寒气，遮住她胜似姑射神人的冷淡脸庞，看起来仙气飘渺，美得如梦似幻。
但玱玹也是修灵之人，当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危险性。
他方才的激动情绪稍稍凝滞，理智霎时间回笼。
“阿念，你要杀我？”
“这话说得稀奇，你都要攻打皓翎了，还不准我想杀你？玱玹，你的脸皮倒是如师兄说的那般厚。”
“我没有想要杀你，只要皓翎……”
“闭嘴！”阿念可没心思和他掰扯这些，狠踏了一脚，径直飞身而起。
被她借力的白马发出一声受惊的嘶吼，几下撞入了西炎国军队的方向，而西炎军此时已经惊呼声四起。
既然是打仗，当然是防备了意外情况的，防备对面的人来杀主帅也是很重要的功课。
是以阿念一动，对面的西炎军短暂地出现了几下骚动，就迅速地变幻了阵型，将玱玹团团围住，保护在由一圈儿灵力高强之辈组成的包围圈中。
玱玹也拿出了武器，见到那边飞过来的阿念时眼瞳骤然收缩，掌心捏得死紧。
望着拿着剑准备杀他的阿念，分明知道她是抱着杀人的心思来的，但竟然也挪不开眼。
他一时眼神痴迷，望着阿念，居然有这么一刻觉得若是死在阿念手上也是可以的。
至少，假如这样，她会一辈子都记得他。
哪怕是记得他的脖颈横流鲜血的样子，也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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