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长得很出色的妖怪。
哪怕明知道他有多危险，明知道此人性情难测，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在看到这副皮囊的时候多加温柔倾慕。
只是可惜，阿念不是其中之一。
她看相柳的眼神可谓相当冷漠，充满了利益的审视，甚至直接凑上去，几乎与他呼吸交融。
她眼底没有一点儿类似暧昧羞涩的情绪，全然是冷漠和警惕。
“你与我谈条件，为什么？”
她不明白。
相柳不该在今夜来找她，更不该将如此大的筹码拿出来与她交换一场微不足道的谈话。
即便今夜的谈话能制造出再多的利益，可相柳怎么确保她一定会答应呢？
如果他所求是用那筹码换取另一样条件，或许阿念就能欣然接受。
毕竟这样的逻辑才符合她一直以来见到的那些算计利用。
相柳主动拉了人上前来，压在他身上，见她似乎全无感知两人指之间的暧昧气息，眸色无声晦暗下去。
他感觉得到她呼出的，温柔的气息缠绕在身边，就好似他们不是仇寇，而是关系亲密的情人。
这样的错觉难免让人心神震动，他很是愉悦地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没有说任何话。
在阿念看来，他这是在思考，在和她对峙，看谁先撑不下去。
可是在相柳这里，他的目的要简单很多，他只是不想那么快结束这样密的距离。
半晌，眼看着阿念眼中闪过几分不耐的情绪，似乎随时要抽身走人，相柳才动了。
他伸出手，依样把她拉回来，以一个看起来万分有恃无恐的姿势对她说:
“因为我确信，你想解毒。”
“至于我为什么会用两个条件加为你解毒换这个机会，你就当我做亏本生意吧。”
“反正我们今后应该不会见面了，算我送你的告别礼物。”
何止是亏本生意，简直就是清仓大甩卖的程度。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阿念更不在意这点细节，她只要得解决身体里的隐患就满意了。
至于相柳抱着怎样的心思，有怎样的算计，又准备如何绸缪，那是今后的事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既然如此，你先为我解毒。”
“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的条件。”
她沉冷的目光盯着相柳，一字一顿，“我们离开清水镇之前，你也不能动西炎玱玹。”
西炎王看起来不在乎西炎玱玹，可谁知道这人死在和她游山玩水的路上她会不会遇到麻烦？
相柳一直还算平和的眼神终于变得富有攻击性，锐利又冷漠:“你还是要保他？你知不知道他……”
冲动之下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可和阿念说了，也许按照她与玱玹的关系反而会助他一臂之力。
他忍了忍，没有说出原本打算的话。
笑了一笑，脸上的表情渐渐都收起来，冷声说道:“不行。”
“西炎玱玹这件事不行。”
阿念早有准备，继续说:“那就今夜不许动他。”
“相柳，你该清楚，杀死一个王孙是没用的，说不定还减少了西炎的内斗。”
“到时候，你反而还帮了西炎。”
也许是后面的话戳中了相柳，他眼珠子转动一圈儿，“那就今夜不动他。”
至于明日，今后……可就怪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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