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知不知道这事儿？阿念要是一直修下去，岂不是连我都得不记得？”
蓐收纠正他，“不是不记得，是感情变淡漠，你想什么呢？”
“有什么区别？你不知道阿念对那些不熟的人是什么态度吗?到时候岂不是我也要被阿念那样对待？”
句芒想着想着还给自己想委屈了，猛地起身，“不行，我要去问问阿念!”身形高大的少年一下子撞在马车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唉哟……疼……”
蓐收一脸不忍直视，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把人拉回来，“你真是，你去问什么？阿念就算承认了，你能做什么？”
带着几分警告的视线落在玱玹身上，却是正对着句芒说的：“别忘了，阿念是为了解决修行上的问题才去的玉山。”
也就是说，都是皓翎忆自己选择的。
句芒捂着脑袋发出痛呼，更难过了。
“她就知道修炼修炼，以后要是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就！”
“你就怎样？”清冷女音俶尔响起，吓得正要放狠话的句芒一个躲闪，警惕地看着马车门口钻进来的雪衣少女。
“你不会要打我吧？”
“师兄说笑了，是父王让我来送些糕点给你们，没想到正听到了句芒师兄一番豪言。”她语气虽淡，可话里的促狭谁都听得出来。
句芒一下子没那么气愤了，他刚才情绪激动全是因为阿念很可能要忘记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想到这个，他就莫名感觉不舒服。
很不舒服。
但是现在举止之间不经意流露出还是曾经的样子，他就重新高兴起来了。
捡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细细嚼了两下句芒才惊呼出声：“你母妃做的呀？”
皓翎忆点头，直接挤开他，坐到了他旁边，句芒就委委屈屈地往里挪。
“幸亏皓翎王宫准备的马车够大，不然哪里挤得下我们四个？”
蓐收比他稳重不止一点，吃东西斯斯文文的，还很有礼数，“辛苦阿念跑这一趟了。”
少年人微微扬唇，露出的笑温和又雅致，直接将刚才冒冒失失还一惊一乍的句芒比得像个小毛孩子。
玱玹是比句芒稳重，甚至态度也比蓐收更亲切，奈何十年过去，在皓翎忆这里这位就和陌生人差不离。
本来当年相处也没有多久，她又修了那什么功法，更是将这人看得淡淡的。
玱玹看出她眼中的淡淡疏离，本来就怀着忐忑的一颗心直接有点崩溃了。
好不容易和阿念熟悉了些，一转眼又回到原点了。
这种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皓翎忆将那份点心递到他眼前的时候，玱玹都还从这种难受的感觉里抽身，魂不守舍地应了声，伸出手去接。
偏偏他心不在焉，指腹就落在了皓翎忆捏着小碟子的手上。
微凉的触感传来，玱玹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眼眸微睁，惊慌地收回手。
“阿……阿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于玱玹来说，这是他和阿念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
句芒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随后握住皓翎忆的手腕儿，直接从玱玹那碟子点心里拿了几个吃了。
“嘿嘿，你是不是不爱吃静安妃做的点心，那我帮你分担点。”
眼睁睁看着阿念对句芒这更亲密的行为都一点儿不上心的样子，玱玹刚才惊慌之余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少男心一下子碎得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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