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暖一点的气氛又变得冷凝,沈玉容纳闷地看向殿中的叶世杰,对于他这个突兀又怪异的请求感到不解。
留在燕京才是叶世杰最好的选择,他如今刚被授官,就算真的跟去了并州,能得到的职位也不高。
是以回到燕京后能得到的好处也少。
况且并州惊险,他去了,不一定能回来。
殷玄下意识要拒绝,却在看向沈玉容时陡然止住了话音。
她此去并州,惊险无数,叶世杰家中是一州首富,说不定能帮到她。
如此——
“既然你有此心,朕也不阻拦,你便与沈爱卿做个副手。”
总归并州那片地方原本就混乱,多加上一个叶世杰也没什么。
沈玉容人还没出发,先被塞了两个人进她的队伍,国子监中,自岁试结果出来后,李廉和叶世杰就不对付,将来一起去并州,那还了得?
不过这都是后话,她暂且没管。
为了避免婉宁找上门来,沈玉容第二日就去宫中辞行,顺便将今后在并州的一系列行事计划和后面的方针大概商量了一顿。
最后沈玉容要告退时,殷玄拉着她的官袍道:“朕总觉得你现在拿朕当皇帝。”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沈玉容是真的不明白,殷玄这话说得好莫名其妙,他本来就是皇帝,她一个当臣子的不拿他当皇帝当什么?
殷玄叹了口气,“你不懂。”然后就好似有点生气地袖手站在原地。
沈玉容歪头看他,“陛下是怪罪臣态度不够恭敬?”
毕竟她一直把自己放在臣子和下位者的位置上,根本想不到殷玄的意思是她太恭敬,而不是不够恭敬。
“你!”殷玄气得脸色扭曲,胸腔里有一口浊气梗着不吐不快。
沈玉容立即躬身,“臣有罪,还请皇上治罪。”
殷玄忽地面目狰狞起来,“前些日子从朕这里骗信物不是很敏锐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傻愣愣的?”
!
沈玉容蓦地惊出一身冷汗,躬身的姿势还不够,小腿一软便质直直双膝跪地。
关节砸在地上的声音不大,但还算清脆,能被殷玄听进耳中。
他伸手扶住沈玉容,又气又无奈,“朕现在才告诉你,你当是朕现在才知道吗?”
他早就知道,但却不拆穿她……
沈玉容更怕了,这不是会要秋后算账吧?
不对,并州牧人选已定,除非殷玄打算处死她,不然这事儿没得变。
殷玄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这人是在从阴谋诡计的角度考虑他的目的,只好自己开口解释。
“朕不追究你,你也不要再多想,若说朕有什么目的,那就是你能从并州活着回来。”
沈玉容被他扶着起身,心还是狂跳,却不是为了皇帝的宽仁感激。
“臣定不负陛下信任,将并州大权收拢。”
殷玄见她危机时刻满脑子都是这些权势君恩,也没有一开始的怒气,哭笑不得道:“罢了,等你从并州回来,朕再与你好好掰扯一番。”
沈玉容出宫的时候,面上的神色放松下来。
总算是糊弄过去。
殷玄这个时候将她骗取十里坡信物这件事说出开,也好过情意不再再来追究。
况且,真的完全是她骗来的吗?
皇帝需要一把刀砍破并州这一摊烂泥,她沈玉容就是这把刀。
而皇帝就是握住刀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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