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前所未有的混乱起来,这件事儿传到东宫的时候,李承乾一下站起身,但很快又坐下去。
太子殿下满脸低落,颓然坐下后捂着脸痴痴笑起来。
去干嘛呢?他这个人,他的情意,在那人眼中全是值得憎恶的东西。
去了只会让他不高兴罢了。
“二哥……早晚有一天,我们能好好坐下来说说话的。”
无论是谁胜利,都会有那一天的。
只不过如果他输了,这条命也就没了。
他不认为以二哥对他的恨意会放过他。
……
京都风云不会因为某个人的生病而停滞,范闲在这之后大肆调查滕梓荆的死幕后之人,只是最后清查出来的人令他诧异不已。
林珙,当今丞相的儿子,还是太子门下。
知道仇人是谁后,范闲自然是要想办法报仇的,只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五竹就先替他做了这件事。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范闲就像是在被推着做这些事,自儋州刺杀起,他好像就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中。
偏偏是这样的时候,皇上还下了旨意,说他牛栏街搏杀程巨树那件事有功,封了他个官当。
所以,北齐使者来到京都的接风宴他竟然也要去。
这实在是……
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但范闲想了想,自己有什么能被那位陛下算计的呢?
况且祈年殿夜宴,那个艳色惊心的青年也会去吧,到时候是不是能见面?
怀着这样的想法,其实范闲还是挺开心的。
他已与那位长公主见过一面,虽说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但还真是条阴毒的蛇,范闲毫不怀疑这女人能做出儋州刺杀和牛栏街刺杀这两个局。
所以,他没有怀疑背后还有别的人。
李承泽这次生病好得格外慢,连熟知他身体状况的老府医都束手无策,只叮嘱谢必安和范无救好生服侍他。
李承泽倒觉得还好,除了第一天比较难受,后来府中的这些日子难得让他快乐。
他向陛下告了假,好些天不用上朝,就整日窝在府里看书。
很多书,各式各样的,都是他自己喜欢的东西。
《红楼》被他捏在手里整日的看,他还抽空给自己种了一株葡萄。
“如果顺利的话,我还能吃上这玩意儿。”他倚在秋千上,平和的目光看向庭院之中的葡萄苗。
谢必安守卫在旁边,“会的,只要是殿下想做的,都会成功的。”
“是吗?”李承泽没有看他,伸出手,光影下的这双手看上去格外苍白,指节明晰,肤色泛着与常人不大相似的白。
这双手看起来如此干净、苍白,可是李承泽知道,他早就……满手鲜血。
“牛栏街死的那个,是叫滕梓荆?”秋千上一身红衣的青年淡声问道。
谢必安沉吟片刻,大概是在思索,而后回道:“是叫滕梓荆。鉴察院四处的探子。”
“嗯。”
谢必安也不知道殿下问这个是做什么,正要说点什么逗这人高兴,就被打断了。
“殿下,喝药了!”大咧咧的嗓门传来,聒噪中带着几分憨厚,谢必安不用看就知道这是范无救。
秋千上的青年立即转了个身,以背对着外面,将自己缩成一团,脸对着秋千壁,没了动静。
范无救把药放在桌子上,凑过来嘿嘿一笑,傻气十足地开口:“殿下喝药了。”
殿下没动静,谢必安瞧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娇娇青年,忍不住嘴角上挑,露出个宠溺又无奈的笑。
“殿下,府医说了,这药是必喝的,若是不喝,祈年殿夜宴时可还要难受的。”
而且祈年殿上他们殿下也不是光参加宴会的,还有事要做。
果然,听到这话后秋千上的青年瞬间转身过来,不大乐意地伸出手,“拿来。”
他喝得急,一饮而尽,喝完后还露出嫌弃的表情,眉心紧皱。
谢必安立即递过来一盘葡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
“懂事。”李承泽随意吃了点,嘴里的那股药味散去后就不再吃了,将吃了一半的葡萄扔给谢必安。
他一贯如此,想做就做了,在府里随意得紧。
谢必安也不介意,很自然地将那剩下的半串吃完。
范无救……范无救心里酸酸涩涩的,眼巴巴看着,心里生出一点古怪的念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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