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和宫远徵谈了很久,宫远徵摸黑离开,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水翠殿。
“兰姨。”他和他哥哥宫尚角不一样,目前还是很真心地将谢如颜当成长辈的。
对于谢如颜来说,他们都是缺爱的小孩儿,一视同仁。
因此,根本没有发现宫尚角平时对她的态度和别的孩子对她的态度有什么不一样。
“远徵,今日怎么来了,是来找子羽吗?他应该在他爹那里。”谢如颜温声说着,给他递了个小小的香囊。
“这是我闲来无事自己做的,今日你来了,顺便带回去吧。”
她记得这孩子时常自己试用药物,有点担心他把自己弄死了,因此兑换了个小东西,至少关键时候能保他一命。
宫远徵眼圈儿微红,抬起眼眸看她,“谢谢兰姨。”
看起来最桀骜的孩子,反而是最容易心软的,也很容易被感动,谢如颜笑容更柔和了些。
“不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哪里用得着这些虚礼。”
宫远徵眼圈儿红红,把准备的东西拿出来,“这是我配置的药,那件事情我已经知道,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这是能让蛊虫退拒的药粉,只要不是从口舌进入身体的蛊虫,都能被这个逼退。”
谢如颜心里知道这是担心她呢,笑着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在看到少年人头上散乱的发丝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
“谢谢远徵。”
近在咫尺的温柔笑魇比起中秋之月更动人几分,他总是很喜欢看着她笑,自年幼时起便是这样。
初时他喜欢这样温柔的人,嫉妒宫子羽能得到,后来他和宫子羽交好,她待他果然也更好。
宫远徵以为,自己会就此满足的。
但是不对,人类欲壑难填,他想要的,比这更多。
呆了许久,他才听到自己怪异僵硬的声音,“不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这是尚角的,远徵帮我交给他可以吗?”谢如颜也不知道宫尚角什么时候会来,让宫远徵交给他反而更省事儿。
宫远徵伸手接过,嗓音低哑,“原来,不是给我一个人的。”他的语气,竟还有几分少年人的傲娇。
像是在撒娇。
可是宫远徵能感觉到,名为嫉妒的烈火,已经快要将他整颗心焚烧殆尽。
谢如颜以为他是小孩子脾气,轻轻笑起来,“多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只不过小时候是他和宫子羽经常争东西,宫尚角一直是那个懂事的长兄,帮着谢如颜照顾两个小的。
所以,他是谢如颜最放心的一个。
宫远徵心里堵得慌,声音闷闷的,“长大了就不能和您撒娇吗?”
谢如颜失笑:“当然可以,远徵永远都可以。”
这一日,回去后的宫远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才出来。
宫尚角以为他是在研究什么新的药,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到,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去徵宫看他,才发现这小子比起以前更精神了。
他放下了忧虑,安心处理角宫的事,也一直派人看着水翠殿。
却不知道,这一疏忽,就错过了少年人心思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