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院的人每天做的事只有三样,吃饭、睡觉、弹劾朝中大臣。
赖御史更是此中翘楚,这些年递到庆帝面前的折子都能堆成山了。
虽然朝中大臣看到御史院的人都是表面和气,可心里对这帮油烟不进的铁头陀恨的牙痒痒。
可是恨归恨,该敬的还是要敬,若没有御史院的人约束他们,京都有权有势的权贵早就把这里搅成一锅粥了。
弹劾大臣也不能空穴来风,听风就是雨,御史院的人总要去寻找一些线索。
若说消息灵通,那这京都自然属监察院为其中翘楚,所以御史院的人时常会想法子,从监察院这边打听消息。
赖御史这个人比较轴,纵使监察院的人一直对他没有好脸色,也很少给他有用的信息,他依旧喜欢顶着黑脸往鉴查院跑。
现如今,范闲是检察院提司也是未来可能会继承陈萍萍地位的人。
所以赖御史找上了他,想托他的关系进监察院查卷宗。
范闲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与人方便,于己方便,便并让王启年带着赖御史进了检察院。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举动已经触犯了庆帝的逆鳞。
检察院虽然表面上是由陈萍萍掌控,实际上却是庆帝一个人的专权机构,他不允许除了自己任何人染指检察院。
再次上朝时,赖御史用自己在检察院查到的卷宗参了很多人,包括庆帝。
虽然有朝臣各种为赖御史求情,然而庆帝已经对他动了杀心,最终命侯公公将其杖毙于武门外。
那天京都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雨,连下了几天几夜,整个京都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就像这老天爷流下的眼泪。
范闲亲眼看着赖御史被杖毙,看着他弯了一辈子的腰被生生打直了。
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个真正廉洁的好官最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更让他痛苦的是,赖明诚真正的死因是自己,陈萍萍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帮了赖明诚一把,所以陛下才要杀了赖御史。
京都的大雨依旧哗啦啦的下着,范闲跟个幽魂似的,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公主府。
这好像成了他的习惯,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向自己的未婚妻倾述,届时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能从她身上得到安慰。
然而今天不知怎么了,公主府的那只黑猫总在自己面前晃悠,蹦来蹦去跟吃了激素似的,还一直在啊呜啊呜的叫。
“乌云,它这是怎么了?发情期到了?”抹着自己的眼泪,范闲一脸委屈巴巴的问。
沈凌诺淡淡的瞥了黑猫一眼,“可能是吧,改明个就找只猫给它配种。”
黑猫仿佛听懂了她的话,浑身的毛瞬间炸起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嘴里发出一阵急促的声音就好像在骂人。
“乌云这样不会是应激了吧!猫咪应激是会死的!”
范闲说着就要上前查看黑猫的情况,沈凌诺先一步抱起黑猫,隔着宽大的袖子在黑猫的脖子上狠狠扭了一下。
黑猫立时便温顺下来,发出一阵喵呜喵呜的叫声,眼神也变的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