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庆国和北齐之间的条件终于谈妥。
北齐使者离开前,鸿胪寺在祈年殿召开了一场夜宴招待北齐使者和东夷城使团。
本来沈凌诺并不想去殿上,然而长公主做主设了她的位置,意思是不想去也得去。
沈凌诺心下了然,这是长公主想让自己看着范闲身败名裂。
同为庆国的两位公主,其实长公主这些年一直在和沈凌诺较劲。
毕竟长公主这些年,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才有如今的名声和成就,可承欢公主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她有的东西她却都有了。
帝王和兄弟的宠爱,百姓的宽容,悠闲自在的日子,如今又有了一个名声在外的夫婿,她明明什么都没争,可什么都送到了她的手里。
对此长公主面上没有显露,可心中却是极为不愤的。
同是庆国的公主,为什么庆帝把什么肮脏事都扔给自己做,却对一个收养的女儿极尽宠爱,恐怕以后有什么脏活累活也是由公主的夫婿去完成。
带着这样的不愤心理,长公主想看看小公主面对自己的如意夫婿,当场身败名裂的慌张。
夜宴开始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祈年殿四周点起了无数灯火,收到邀请的百官陆续到场。
本来公主府和长公主府是不顺路的,可长公主却让府上的马车多拐了些路,到公主府把承欢公主给接上了。
上了马车,长公主看着小公主笑吟吟的说,“说起来范闲应该吧,我找人刺杀他的事和你说了。承欢,你想法如何啊?”
沈凌诺也笑吟吟的道,“姑姑是找人刺杀范闲,又不是找人刺杀我,侄女能有什么想法呢?只希望不要连累到侄女就行。”
长公主眯了眯眼睛,探究的看向小公主,“我还以为你对范闲情根深重,为了他连府上的男宠都遣散了,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
沈凌诺换了中坐姿,以便让自己在马车里坐的最舒服。
“真正让我情根深重的,是父王给我选的人,只是这个人恰好是饭钱而已。若姑姑有意帮我换一个,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顿了一下,沈凌诺又说,“只是姑姑还要多掌掌眼,帮侄女挑些好的,有没有文采倒着没什么,但必须长得好,能让人爱不释手的那种。”
如此无情的话,让长公主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她望着小公主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同类。
“原来从小到大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都说小公主单纯可爱善良美好,实际上你是最最无情!”
“无情也好,在天家,有情之人反而最容易被利用,到时候什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长公主面露怅然之色,她怔怔的看着前方,眼前浮现出自己小时候被众星拱月对待的场景。
之后两人在马车里不再说话,长公主也显得兴致阑珊的。
她本想看小公主因为范闲而慌乱的样子,如今看来反而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她根本不会慌,就像她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夫婿到底是谁,是不是范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庆帝是否满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