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听到赖明诚本身的性子就是这样,也不是专门针对自己的爹便释然了。
赖明诚又教训了那些孩子几句,最后从怀里探出一把铜钱让他们去买糖吃,还叮嘱他们不能再欺负弱小之人。
沈凌诺邀请赖明诚坐自己的马车,还要带他去附近的酒楼吃个饭,赖明诚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老夫堂堂御史,怎么能坐公主的车架?这于礼不合!于礼不合!”赖明诚说着便和两人告辞,他佝偻着身子,背弯成了一道拱桥,迈着四方步走了。
“这小老头,感觉还挺好玩儿。”范闲笑嘻嘻的说了一句,扭头看到承欢公主面上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此时的她微微眯着双眼,那双漂亮丹凤眼中透着莫测的光,深邃的仿佛暗夜一般把一切情绪隐藏其中让人猜不透喜怒哀乐。
这让范闲又想起了沈凌诺,和她在一起时,她时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仿佛隔着一层迷雾,影影绰绰看不到真容。
“承欢!我们回去吧!”一把抓住她的手,范闲的笑容非常勉强,“这都快到饭点了,不如今天晚上我给你做饭吃吧!你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
沈凌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府上有厨子做饭,想吃什么和厨房说一声就是了。”
“不嘛!我就是想给你做饭吃!你快说你想吃什么,正好咱们顺路在街上买点食材。”
不知不觉中范闲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他像是急切的想证明什么,说什么也要给她做饭吃。
沈凌诺无奈的说,“好吧,我们这就回去,随便做点什么吧,最好是清淡些的。”
上了马车范闲又黏糊糊的靠了过来,他现在对承欢公主的爱非常矛盾。
有时候他希望承欢就是沈凌诺,有时候他又希望她不是,虽然他在承欢身上寻找着沈凌诺的影子,他又在她的身上寻找了两人的不同点。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动物,有时想要,有时又不想要,有时渴望确定,有时又害怕真相。
范闲的心情复杂难解,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挣扎和不确定。
马车上范闲紧紧握住承欢公主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些什么,就能让自己不安的心得到一丝安慰。
沈凌诺静静地坐在那里,她的眼神依然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另一边,长公主仍旧没有放弃坑害范闲的计划,她请来了北齐大儒庄墨韩,想让庄墨韩帮自己诬陷范闲偷诗。
前阵子,范闲的一首《登高》让南庆学子将其奉为文学新秀,抛开范闲抄诗这件事,杜甫的《登高》确实有如此高度。
庄墨韩在北齐文坛地位极高,南庆的学子也同样视其为人生导师。
就是这样一个文坛巨擘也已经被长公主拿钱收买了,庄墨韩这次来南庆为的就是坐实范闲抄袭偷诗的名头,让范闲身败名裂。
这些事范闲现在还不知道,他被庆帝调去了鸿胪寺工作,负责接待北齐和东夷城使团,和鸿胪寺少卿辛其物一起向使团展现南庆的大国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