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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诣涛接过了苏琉意给他的针管,听着她仔细地讲解着如何抽血这件事,可他只是知道她在讲,所有的话却全部从他的脑海里飘过,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
苏琉意发现他在走神,再一次停下来与他对视,可他们都知道这一次他不会说抱歉,她也不能说没关系。
这一刻两个人的立场似乎出现了明确的分割而产生了良久的沉默,可真正造成问题的不只是表面的立场冲突。
其实真说起来,周诣涛自己都不知道他该选择什么。
最终是苏琉意先开口的,她说——“那我们先聊聊吧”。
这时候作为主持人的口才也就此体现出来了。
苏琉意我们两个都很无辜,这样的事情不该是我们必须接受的,但没有办法,不这样做的话我们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到的惩罚是什么,更不知道新刷新的任务我们能不能接受。
苏琉意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去学习了该怎么抽血了,就是为了有一天确实没选择的时候就这么做。
苏琉意下一次进来,我们或许会更加难以抉择,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找到可以让我们不要再进来的办法,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私下的交集,起码能降低一点概率。
苏琉意说着自己也很头疼,她在说服周诣涛未来不要跟她有交集,听起来甚至有点像是绝交宣言。
周诣涛是完全无法接受这种话的,连带着手里的针管也无法接受。
或许是真的被九号房间驯化了,突然地让他接受一个特殊的人的存在,又突然要他把人从生活中抹去。
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不是神。
苏琉意也不是神,可她总是这样没有太多额外情绪的样子。
周诣涛一定要这样吗?
苏琉意不这样我们未来的任务只会更无法接受,如果哪一天,需要你砍掉你的手指,你会怎么选?结果大概总是不如意的。
说着她突然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自己先在手腕上带上了用来挤压血管的皮筋,最后指出来让他下针的地方。
可周诣涛拿着手上的针依旧犹豫着。
苏琉意说,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可在这种时候,这样的话也是没有用的。
周诣涛低着头不敢抬起又慢慢地开口。
周诣涛我不敢。
屋子里这一下又沉默了下去,苏琉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手臂上绑着的皮筋太紧了勒得还有些发疼。
疼痛能够让她清醒,清醒也没有办法让她有更好的办法。
周诣涛我……可能你很难做到,可如果假装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前一个任务是不是就会好接受一点。
周诣涛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在说完了之后就马上看向了苏琉意的眼睛。
他怕她的眼里充满了失望但没有,不只是没有失望,而是什么都没有。
苏琉意你能接受就好,不需要假装,反正只是任务而已。
无论是抽血又或者和不熟悉的人有亲密的接触,都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她当然是无所谓的,周诣涛愿意就好了。
可这句话又让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或许苏琉意真的是神吧,这样的不在意,这样的冷漠,只有他被一切波动了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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