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马浩宁捂着头起床打了个哈切,无比自然的喊着“欣欣!”走向洗手间,伸懒腰的动作因为自己喊出的称呼怔了两秒后,机械地转头看向镜子。
高欣洗漱的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下,抬头通过镜子与身后调整好姿势和神态,抱臂倚着门框的马浩宁对视“怎么了。”
他们仿佛较着劲,谁也不肯移开视线。
最终这场不带情绪的精神接吻以高欣低下头,马浩宁错开视线别扭地说了句“没什么,就想喊喊你。”的平局而结束。
俩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提那个稀里糊涂一触即分的吻。
情感是种虚无缥缈的奇妙东西,像被喷洒到身上的香水,闻得见,摸不着,张牙舞爪地萦绕在鼻尖宣誓它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怎么没在家跑来酒吧了?”马浩宁走到卡座旁敲敲吧台对调酒师笑了下“来杯跟这位先生一样的。”
淡淡的红茶色酒液在高欣杯中轻轻摇晃,冰块间相互摩擦与杯壁碰撞发出响声,柠檬片浮在其上被迫随着上下颠簸起伏。
高欣盯着他抿了口酒,嗓音沙哑:“长岛冰茶,酸酸甜甜但和白酒一样烈性,有‘失身酒’之称,马总喝得了?”
马总,多久远的称呼,高欣上次这么叫他是刚来公司不久的时候吧,马浩宁被他一声马总喊得心神不宁,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酒就给自己灌了一口。
入口清爽温润,喉间一股轻盈的酸甜回甘,片刻后却又将苦涩席卷舌尖。
“明天我就搬出去了。”
高欣低头垂眸,马浩宁看不清他的神色,嘴中的苦味蔓延到舌根,怎么比那天从高欣手里抢来的一口美式还酸涩。
同居了几个月又不是一辈子住在一块,等高家那老头子气消了,高欣迟早有回去继承家业成为竞争对手的那天……
马浩宁想不明白自己心里升起的那几点希冀与失望是怎么来的,他没什么合适的立场讲出挽留的话来,只能闷头一口一口将长岛冰茶喝得见底。
晶莹剔透的冰块慢慢化成一滩水,杯身映出马浩宁苦笑的嘴角,他突然想起那天没能问出的话。
“你很喜欢…你现在还是很喜欢钱吗?”高欣被他这没头没脑地一句问得一愣,斜斜依靠在吧台嗤笑出声:“喜欢,谁会不喜欢钱?你不喜欢?”
我有很多钱,很多很多,比你爹还多一点,那.你会喜欢我吗?
他从杯里挑出个滴水的冰块咬在嘴里狠狠研磨嚼碎,一块,两块…牙根被冷得发疼打颤也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口腔被冰得发麻失去知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声带被碾过一样嘶哑“喜欢,当然喜
欢。”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