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途之上,朱棣一路无言,小北深知,这是王爷在默默消化那一腔愤怒。
太子的离世,本应是全国哀悼之事。却也意味着皇位悬空,无数双眼睛盯着那至高之位,各怀心思,暗中角力。而在朝中,论品行才能,能胜任储君者,除了懿文太子的长子朱允炆,便是朱棣。但朱棣心中明白,此时此刻,即便心有猛虎,也需细嗅蔷薇。正如他的谋士道衍所言,群雄逐鹿之际,正是深藏若虚之时。
然而季淑妃的举动,即便是未经世事的小公主,也看出其中的不妥,其愚蠢可见一斑。她试图玩弄权术,却因心思手段过于稚嫩而暴露无遗。她欲与宫中攀交,只可惜,时机大错特错。
若非她腹中怀有他的骨肉,朱棣定会严词训斥。说到她腹中的意外,那是半年前,朱棣回京述职,正值季节之交,旧伤复发,季淑妃照料有加,一夜宠幸,便种下了生命的种子。这算是桩喜事。
季淑妃本想借此机会求得王爷带她回北平,但朱棣以她有孕在身不宜奔波为由,予以拒绝。实际上,北平后院纷繁复杂,朱棣深知她性情嚣张,不愿她卷入是非之中。
当朱棣踏入燕王府,夜色已如墨染。
他走进侧院,耳边传来欢声笑语,心中的重负莫名减轻,怒气也随之消散了大半。
楚楚坐在庭院的小石凳上,小平正为她佩戴上一朵含苞待放的淡紫玉兰,那花色让她显得更加粉嫩娇艳。她甜美的笑容,清澈的眼眸,让朱棣一时看得出了神。
楚楚抬头,见男人目光痴迷地注视着自己,便欢快地跃入他的怀抱。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整天呢。”她的娇嗔充满了爱意。朱棣拥着她纤弱的身躯,温言解释:“太子离世,朝中事务繁忙,待这一阵过去,我定会好好陪陪你。”
楚楚从他的怀抱中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太子的离世,她已有耳闻,白天小平给她讲述了一些情况。她心中震惊,自己的夫君竟是一位皇子。她单纯地想,丈夫失去兄长,一定很伤心,料理丧事也一定很辛苦。
她体贴地说:“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难过,也不要累坏了,我会照顾好自己,每天等你回来。”
朱棣为她的乖巧懂事所震惊,心中更多的是感动。他轻抚着她精致的小脸,眼中原本平静的湖面燃起了欲望的火花。夏夜的晚风轻拂,她发间的玉兰香气若有似无,挑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她,深深地吻了下去。她稍显惊讶,随即便大方地接受了他那火热的告白,倾注自己的热情予以回应。
后来的日子里,恢复记忆的楚楚曾抱怨天意弄人,却也感激命运的巧妙安排。她与朱棣,本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却鬼使神差地产生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