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尺在心中 量人也量已 量得也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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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田柾国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当时他只是个还在私塾上学的儿童 家里保护他保护得很好 他几乎是对外界的恶一无所知 傻傻的觉得这世间一切都是美好的
大火是突然烧起来的
他刚刚把肩包放下 带着一身读书学生褪不去的疲惫 穿着大红旗袍的母亲端着他最爱吃的菜扯着嗓门喊他快点把东西放下吃饭 田柾国听着母亲尖锐的嗓音 只觉这声音太过刺耳 没有半点母亲的温柔 刚准备走过去吃饭 父亲突然打发他帮他去会所拿一个胭脂盒 两个悄悄的不让母亲发现 兴许是母亲生日快到了 田柾国没发现父亲当时的表情
拿到盒子跑回家的时候 他听到有人在哭
他感觉到一阵热浪朝他袭来 烧的他头晕眼花 看到母亲趴着地上 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母亲在哭吗
父亲抱着母亲 似乎那样能减少疼痛 他看着年幼的田柾国被吓傻了呆在门口
他说 田柾国 跑！
寸土寸金的保定 富人小区 救活的人来的很慢 巡捕房的人 居然是走过来的 低头轻飘飘看了田柾国一眼 以为是哪来的小乞丐便没管 满天火光 人很多 田柾国看不清父母的脸 他呆愣的看着人来人往
喉咙干涩 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
跑
父亲最后一句话 跑
田柾国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愣怔着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
又是一场噩梦
田柾国慢吞吞的从被子里爬起来 拿起床头的凉水 猛灌了一大口
“我曾经对这个世道充满了希望 觉得一切只要自己努力总会变好的 只要我心诚 佛祖总会庇佑我 但是你看我走到现在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失去的爱人 被河流包裹 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徒劳 ”
闵困包跟他说这话的时候 在田柾国刚来她家一年 当时他整日郁郁寡欢闵困包想让他振作起来
她说 这个世道可是会吃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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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下午一点 田柾国从床上起来洗了把脸 朴智旻喊他一起吃饭 说是想找他聊聊
闵困包跟他说过了在那个仓库 他把一切都打点好 万事俱备 只欠那条蛇 自己往里头爬
田柾国为了抓这条蛇 隐去一生戾气 从一只狼变成小白兔 在闵困包身边安安稳稳待了十年 只为了安静的等着
朴智旻约他去了一家很有名的湘菜店 两个人坐在里面小厢房里面 桌上一片红油油的菜 朴智旻点了一大杯凉菜喝的津津有味 田柾国一直不喜欢吃辣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跟朴智旻反驳 安安静静的坐着 拿筷子夹了全桌最辣的鱼 到嘴里用舌头翻滚着 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田柾国“其实这么多年 我一直在查”
他面容平静的说着 把鱼咽下去 辣的眼睛痛红 桌上的 红锅冒着热气 空气中掺杂着 红茶和辣油的味道
田柾国“到最后我才突然发现 那么多年直至现在 发生的一切 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这把棋局 早已注定 所以我不得不走这一步”
有什么好反抗的 又是在挣扎什么 一切皆有定数
田柾国收到金泰亨送的成年礼物那天 一个人回了
自己当年的家 内院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 只有母亲房间的佛祖像还安好无损 田柾国抱着那份礼物 双手颤抖的 打开礼物看着 一份机密文件 田柾国无法克制的放声大哭 像是小时候在母亲怀里委屈无助
记忆里面那个温柔慈祥的万盟叔叔 父亲的同事 过年过节会给自己包红包的叔叔 会专门给自己带最喜欢的书籍 分明跟父亲是那么亲密的朋友 对母亲也彬彬有礼 却处心积虑的 费尽心思布了这样一局死棋 专门找线人刻意让父亲的卧底失败 然后借着组织的名义一把火烧了他一家 如果不是家人支走田柾国 偌大的田家将会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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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以密成 语以泄败 故谋不可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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