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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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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未落,三人来到李原家的院门前。

还未进入,薛锦遗就察觉出一股阴寒之气。越往里走,阴气便越重,尤其内里的主屋。

“这院子死过人?”这里风水不错,能如此阴郁,只有怨气作怪了。

“这…小、小人5年前才迁进此地落户,之前的事一概不知啊!”

姜世迁却是注意到脚下的耕土,他蹲在耕地前,看着这些被翻的杂乱的土壤,又吸了吸鼻子:“地是你翻的?”

李原颤颤巍巍,话都说不顺:“半年前小人做梦又梦见了那神玉,是完整的…在地里。”

“可惜了,你一定没挖到。”薛锦遗耸耸肩:“定是怨鬼拖的梦,这土这么红,下面定有什么东西。”

没错,这些土壤,都是红的。阴沉而暗红,像干涸的血液,深深固在了土壤之中。 “老天!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李原听罢痛哭流涕的哀嚎,同时剧烈的猛咳着。

一旁的姜世迁扫了一眼便扭过头去不再看,起身向里屋走去。

踏入屋中,便是满目的狼藉。桌椅倒在地上,食物的残渣撒的到处都是。抬头看去,屋顶还露着一个大窟窿,现出天边降落的日。

“啊啊别过来!放过我吧呜呜!”

突然,内间传来尖叫,随机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女人。她双目猩红,神志不清的兀自说着什么。

李原闻声立马跑来,略带抱歉的像姜世迁笑笑:“大人莫见怪,这是我的妻子。”说罢,伸手想将女人推回屋中。

可那女人一下子挣开了李原的手,癫笑着向院子跑去。

一直在院子外观察的薛锦遗听到动静,回头便看到一个疯癫的女人,一头扎进腥臭红土之中的场景。

说来也怪,扎进红土之后,女人便渐渐安静下来,胡乱舞动的手脚渐渐趋于平静。

李原习以为常的把人从土壤中拉起来,尴尬的解释:“她神志不清后经常这样…”

女人的脸上沾满了红土,呵呵的冲薛锦遗笑起来,笑容痴傻又诡异。牙缝中也尽是赤红的泥粒,整张嘴巴无一处干净,还在往外躺着红色的唾液,早已分不清是土还是血。

薛锦遗看着,觉得不对:“你妻子发病时会吃这红土?”

李原迟疑的点头,继而又说:“也会喝水,拦都拦不住。”

薛锦遗眉心一跳,问:“喝哪里的水?”

李原抬手一指院后,示意那边有口井,薛锦遗二话不说走向后院。水中,是最容易藏污秽东西的。

后院很简单,一对木椅一口老井,和东倒西歪的枯败植物。而那井,他看着隐有阴气上涌。薛锦遗凑头去看,顿时闻到一股恶心的恶臭。

果然…

薛锦遗面无表情的去找姜世迁,那人正在前院布置驱鬼阵。

“别忙了大除妖师,随我来。”

听见声音,姜世迁扭头,看见了站在红土上坏笑的人,一刻间,他的脸和脚下的猩红相互辉映,危险却勾人。

“……”

薛锦遗看着姜世迁紧皱的眉,露出一个善良的笑容。

“我方才在院中发现了一口井,井中物很值得一看。”

姜世迁果不其然随他来到井边,垂着眸往井中看。

“怎么样官人,人头、碎肉、腐虫,够好看吧?”

薛锦遗笑得很恶劣,他看出了姜世迁爱整洁,可眼下的一幕幕尽是些会令他不舒服的东西。

姜世迁冷着脸没说话,倒是李原远远听到这边的笑声,迈着摇摇欲坠的步子赶来了。

他正笑着说这井中水的甘甜,结果瞄了眼那井中后腿一软,半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他今早还打水上来喝来着……

薛锦遗摇摇头,从腰间的乾坤袋中抽出两张符纸,咬破指尖歪歪扭扭的画起来。随后将一张扔进井中,另一张贴在额前。

瞟了一眼旁边的姜世迁,他一脸邪恶地摧动符咒。

“起。”

霎时,井中的碎石嗖的向上飞出,飘旋在空中。

那尸首还睁着眼睛,其中一只眼球不知被什么吃掉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无神地注视着三人。

“落。”

再一声令下,尸块啪嗒一声,接连掉落在地上,溅起了点点水花。

薛锦遗早有防备,身上的净身符起了作用,发出微光,阻绝了那些腥臭的尸水。姜世迁躲避不及,衣摆没能幸免,被沾湿了大片。李原更是凄惨,那颗爬满蛆虫的头,正正好好落在他脚边。也不顾全身的尸水了,他又哇哇大吐起来。

“你…”

姜世迁眯着眼,经过多次戏弄,他已经有不快了。

“你什么你,看看这些碎尸,你有什么发现?”薛锦遗心情很好,看这人也顺眼了。

姜世迁一愣,随即低头观察。

“他…没有内脏。”

“对。”

薛锦遗投来赞赏的目光:“这让我想起一个祭祀阵法,把祭品的内脏按照心、脾、肺、肾、肝的顺序放在祭台上,可保太平。”

他拿着木棍在地上划了个五角星,每个角都分别对应着五个内脏。

“此乃五脏相生相克图。顺之是为福顺;而逆之…只能为灾祸。”

“那么它保的可就不是太平了。”

姜世迁若有所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碎尸,究竟是何人?”

薛锦遗耸肩:“是谁暂且不提,反而我更好奇是谁做的。”边说着,眼睛停留在姜世迁腰间,离不开了。

“官人,可否借剑一用?”

姜世迁一顿,又是这个称呼。他眼神微妙地变化着,好似想说什么

忍了好久,他还是别扭地问:“你可知,官人一词通常是谁称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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