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三,二,一……”,苏漠毫不犹豫地将剑插进简言之的胸膛,他淡然地看着简言之“一切皆是天命。”好一个皆是天命,简言之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师尊……”他想要一个回答,但似乎苏漠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从万丈高崖坠落,他想既然天命难违,那他何不改变命运,“苏漠,我恨……”他始终没有能说出那句“我恨你”。
苏漠静静等待系统的提示,忽然“任务失败”打断了他的思绪,“为什么?”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系统毫无反应,似乎消失了,也就是说他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受系统的控制了,他忽然大笑起来,像是一种得到自由的疯狂,被系统控制这么多年他终于自由了,在其他人眼里,他就是为正义大道不惜将自己最疼爱地弟子杀掉而悲伤疯了的正义宗师。他们对他表示佩服。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就好像自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东西那样,他站立在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他叹了口气,“言之,若有机会为师一定补偿你……”随后御剑离开了。
回到玄清门,掌门替苏漠办了庆功宴,苏漠以自己身体劳累先行离开,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宫殿,习惯性地叫简言之倒茶,过来说说他一天的收获。但唤了几声,往日那个爱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小徒弟并没有出现,他忽然笑了,是啊,他把他退下悬崖了啊,他无奈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下去。
“苏师弟,我可以进来吗?”门外的人轻轻叩门,苏漠应了一声,他推门进来,是慕云泽。“师兄,你怎么来了?”慕云泽坐在苏漠的旁边,轻笑“我们怎么也说已经互相陪伴百年了,你的脾气,师兄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气吗?”他们互相陪伴互助百年,他的情绪波动慕云泽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师兄,你说为什么我这里那么难过呢?”苏漠指着自己的胸口,慕云泽似乎明白了什么,师尊还在的时候告诉他每年都要时刻注意苏漠的变化,不能让他在步了那人的后尘,他答应过那人的。慕云泽曾问过师尊那人是谁?他的师尊都闭口不谈。
慕云泽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背,“阿漠,有些事不是你我所可以改变的,万事总有自己的发展方向。”苏漠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眼里已经泛起微光,“阿漠,想哭就哭吧,师兄不笑你就是,你可以在师兄这里做一个永远的小孩。”这么一说,苏漠的泪如大颗珍珠一样流下,慕云泽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师弟,只是觉得他这样自己也好难受,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苏漠将情绪表露出来。
就这样,慕云泽守了苏漠一整夜,他想起了他们小的时候……
儿时的苏漠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朋友,有一次他们下山去玩,一不小心迷路了,苏漠被绑走,慕云泽从山底找到山顶,终于在一间破旧草屋找到了苏漠以及其他被拐的孩子,那时的小苏漠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眼底猩红,手里带血的匕首冒着银光,地上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看过那些都是被一刀封喉,他不敢想象那时苏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他只记得师尊清除了苏漠那件事的记忆,并告诉他不要让苏漠回忆起来。
他只是谨遵师命,他背着小苏漠,小苏漠好像对刚刚的事完全不记得了,他还拿着糖葫芦递到小慕云泽的嘴边,“师兄,师兄,你尝尝这个糖葫芦好好吃。”慕云泽咬了一口说的确如此,小苏漠抱着慕云泽的脖子,“师兄,师兄,你为什么不太高兴,是不是苏漠惹你不高兴了?苏漠和你道歉。”“没有,阿漠答应师兄一件事好吗?以后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不要去我看不到的地方好不好?”“师兄说的阿漠一定答应。”就这样,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背着一个六岁的孩子走在幽深曲折的小路上。
再后来就是他下山历练三年回来,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苏漠,他的眼里没有任何起伏,他甚至没有感情。就像一座石像,他们的关系也不如往日那般亲密。他不知道短短三年为何他的阿漠变成了这样,他的阿漠笑起来全然没有了当年的坦荡洒脱更像是强颜欢笑。
大概一百多年了,苏漠收了个徒弟,他对那个徒弟百般呵护和纵容,甚至可以替他挡天雷,那个小徒弟整日黏着他,他都不厌其烦,以至于在他将小徒弟推下悬崖,他竟然感到难过。这一切似乎都和那个什么系统有关,但苏漠今日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也许他早已摆脱了那个什么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