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回到屋里,“砰”的一声锁上门: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出去?好歹我也九岁了…
一周后——
自打父亲失去工作那天起,哥哥仿佛披上了无形的斗篷,不露声色地肩负起生活的重担,四处奔波打工。九月的心境犹如缠绕的云雾,她不清楚自己是对哥哥生气,还是对他默默承受的坚韧深感忧虑。
父亲也得了心病,她也想做点什么。
对,刚好家里物资不足了,她要出去买些东西。
她去了厨房,把需要买的东西写在了纸条上。
“你在家里好好待着,不许出去。”许泽每次出去前都这样说。
我管他呢!九月想,他不让出去,又不是我不想出去!她穿了一身黑,带了一顶黑帽子,又带了一个口罩。
“现在16:30,哥哥不会下班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存的零花钱,刚走到门口,猛地停住了:不行,从这儿走的话父亲会听到声音,他该告诉哥哥了…然后,我就要被抓回来了。
她把一根麻绳系在阳台栏杆上,从二楼滑了下去。
“唔,好玩。”九月落在地上,拍了拍手,顺着小道,往镇中心跑。
镇中心——
“菜市场在…”
旁边有人路过,她还是有些害怕。她悄悄压低帽檐,从人少地方走过。
好在买东西的过程是顺利的,她很快买完纸条上的所有。
她走在一个人少的路上,看着手中物品,欣赏自己“功劳。”。
“哎呦!”她被人撞倒了,那个人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你没事吧,对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并把她从地上拉起。
“没,没事,谢谢。”她小声说。
对方没有回应…
她小心抬起头,看着那个女孩
她黑色卷发直挂腰间,眼神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身穿再简单不过的白色卫衣与黑色阔腿裤。
“雏傲婷?”九月小声嘀咕。
雏傲婷是江宸的青梅竹马,雏傲婷身边十步之内必有江宸。他们的父母皆是高级领导,关系非常要好。她估计,她们家的现状与他们父母脱不了关系。
九月倒吸一口凉气。
九月低下头,想从旁边绕过,可雏傲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谁允许你出来的?让你们在这里住是最大的宽容了,你还敢出来祸害人?”
“我没有!”
“切!你说算什么?”雏傲婷扭过头,想要大喊:“来人啊!看…”
九月讲她扑倒在地,给她了一拳,雏傲婷也急忙还手。
“住手!”一个人跑过来,把九月撞倒在地上。
九月慢慢爬起,看了看那个人:“江宸?”
两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九月的鼻梁被雏傲婷的指甲划伤,留下深深的一道印与滴下的血。
江宸扶起雏傲婷,帮她拍了拍身上灰尘。随后他走到九月面前,抬起手,使劲给了她一拳。
九月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反映过来,江宸又一次举起拳头。她害怕地闭上眼睛…
“许泽!!”
九月慢慢睁开眼。许泽站在她的前面,握住了江宸地拳头。
“哥…”九月轻声叫道
江宸使劲拽回自己的手,留下狠话:“你们别想留在这里。”
他转身拽着雏傲婷快速离开了。
许泽看着他们,迟迟没有动。
“哥…”九月咬了咬嘴唇:“哥!你看我买的…”
“回家!”许泽向她吼道
许泽使劲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回家。
许泽把一个椅子拉在她的面前:“坐好!我给你上药!”
“干嘛那么凶?”九月也生气了。这十几天,许泽很早出去,很晚回来,早晚三餐都是提前做好,很少陪九月。九月憋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时机。
“我自己也会!不用你!今天你还知道回来早!你咋不住外面啊?谁让你回来了?!”
许泽冷冷看着她,把医药箱放到了她旁边:“随你。”他转身回了房间,锁上门。
“你开门啊!那是我的房间!开门啊!”九月不断敲自己卧室的门。
“那也是我的房间!”许泽在屋里喊
“你!”九月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看了看周围,最终跑进了卫生间,锁上了门。
兄妹的关系越来越僵硬。
旁边一个卧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父亲探出头。
父亲的脸色苍白如纸,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仿佛凝聚了无尽的忧虑与痛苦。手心里紧握着那份陈旧的全家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看了看昏暗的家,又看了看被锁的两个房间,深深叹口气:“他们这样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