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
上官沧兰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那些官家小姐,即便是原来的上官沧兰也不能认全,因为她极少出门,更别提那些宴会了。
上官若颜也未曾和她提过,这些,都只能靠她自己了。她正想着如何应对这件事,便听见一阵扣门声。
阿宿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上官若颜。上官若颜不同于其他官家小姐的清贵优雅,她稚气未脱,脸颊稍圆,杏眼,多了分人畜无害。看起来,她似乎比上官沧兰更适合做妹妹。
上官沧兰再瞟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尾微挑,比上官若颜那清纯的容貌多了分张扬与自信,下巴稍尖。她这个容貌,确实是做恶毒女配的料。
阿宿开了门便退到了一旁。上官若颜闻到了一股香气,她细细看了屋内。屋内之前被上官沧兰好好收拾了一番,干净清雅了许多。那香气便是来源于上官沧兰腰间挂着的香囊。一丝清冽的茶香和栀子花香混杂在一起。
上官若颜眼前一亮,原本清澈的双眸越发显得无辜。她走上前,似乎是有些亲昵的挽住上官沧兰的胳膊。
“阿兰这香是从哪里来的,闻着倒是与众不同。”
话是讨好的话,被她说出来倒是要天真许多。
“闲来无事。自己做的,阿姐也想要吗?”
上官若颜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上官沧兰便笑道:“将栀子花晒干,茶叶用桥东的雨禾茶庄的绿茶,将二者混在一起。”
上官若颜脸僵了一下,只一下。上官沧兰并没有想直接送给她的意思。上官若颜便继续问道。
“那这香囊呢?看着绣工不错。”
上官沧兰取下腰间的香囊,细细抚摸了一番,接着开口道:“是临阳绣坊的绣娘绣的,阿姐也知道,我不擅长女红。”
上官若颜自小便被宠着,她想要什么,上官家的人都会为她弄来,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碰壁。
上官若颜倒也不蠢,换了话题。
“黎家的赏荷宴快开始了,阿兰可愿与我一同去?”
“那是自然。”
……
上官沧兰没有直接埋在心里,直接问上官若颜。
“那些官家的小姐我不认识,该如何是好?”
望着上官沧兰一脸真挚,上官若颜不好拒绝,只能一一为她讲述。
等到了黎府。上官沧兰便大差不差记住了。
黎家小姐黎浅自然在府门口接客。她一身青衣,乌黑的发髻绾起,多了分利落,唇角扬起,落落大方中不失优雅。
上官若颜掀开了帘子,走下车去。她取出帖子,递给黎浅,倒是有了些嫡女的风范。以前的上官沧兰是很少参加宴会的,所以此刻,上官沧兰应该装出一副木讷,不知所措的模样。
上官沧兰跟在上官若颜身后,微微垂着头,看不清楚样貌。
黎浅要接的客人不少,没空注意这些。
上官沧兰是第二次踏进黎府,第一次,是之前的上官沧兰来。她是厉王的未婚妻,自然受人看重许多。
上官沧兰细细回忆着剧情,原主在这个情节里,是衬托上官若颜的大方聪颖。用上官若颜的天真烂漫,反衬那时上官沧兰的阴暗恶毒。
上官若颜在作画环节,别家小姐画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她独树一帜,画路边野菊。尽管这样,她还能得第一。
上官沧兰跟着上官若颜走进碧春亭。黎家特意将宴会办在亭中,为的便是大家可观水上风光。
上官若颜走在前方,一进去,上官沧兰便听见各家小姐窃窃私语声。无非是夸赞上官若颜天姿国色,容貌倾城之类的。真是...硬夸。
上官沧兰只能默默说着,表面还是一副乖顺的模样。
同为上官家小姐,上官沧兰自然是和上官若颜一起落座。
落座不久,黎浅就来了。
听着她们一阵寒暄,上官沧兰搅弄着杯中茶水,只看着那茶叶漂漂浮浮,在碧绿的茶水中打转。
上官沧兰等了一会,终于听见黎浅开口开始剧情,准备作画。上官若颜不知为何,突然和上官沧兰关系好了,凑到上官沧兰耳边,问她画什么。
上官沧兰抬起头,勾起一抹乖巧的笑容,抬手指着碧春池中开得热烈的莲花,开口道。
“莲花高洁,自然是画莲花了,阿姐呢?”
上官若颜撇撇嘴,开口道:“我与你们画的都不同。”她随手指向池塘便的野菊花,有些自傲开口。
“那野菊花虽然在路边无人观赏,但也有一股韧劲不是吗?我画它。”
上官沧兰轻蹙眉,一副担忧的样子:“阿姐,黎家此次目的本是赏莲,这,怕不是拂了他们的面子?”
上官若颜一愣,似乎有些动摇。
“况且,我相信,以阿姐的画技,画出来的莲花怕是更加好看。”
上官若颜闻言便不再说话。这般容易动摇。
上官沧兰自然是想看看,假若上官若颜没有按照原剧情走,是否还是第一。
待桌布铺好,各家小姐便走到桌前。
上官沧兰离上官若颜远了些,拿起画笔,蘸了些碗中颜料。她见证过万物变换,像这种普通莲花,描其形,绘其态,自然是容易的。
她提笔,勾勒出莲花花瓣……
待到时间结束。
各家小姐起身让开,桌上铺着许多的画纸,上面绘着各色各形的莲花,就连上官若颜也不例外。
但她看到其他小姐作的画时,犹豫了一瞬,突然有些后悔。她的画放在这么多小姐的画中,其实挺一般的。
她有些紧张地绞着帕子,看向上官沧兰。
上官沧兰不紧不慢放下笔,退到一旁。黎浅这才走下了几案,在各家小姐的画前走着。她含着端庄的笑,每走一个人,就变着法夸一句。却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没有拿起任何一个人的画。
她走到上官若颜画前,点着头,夸赞道。
“上官大小姐画得不错。”然后便走了。上官若颜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愣愣地,有些苦涩与难为情。她一向对自己的针织女红,琴棋书画满意,身边人也对她颇为赞赏。黎浅这般。倒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好像,结果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