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忽然察觉涂山璟在靠近,便有意想要戏弄他一番。
防风邶有人来了?
小夭谁啊?
防风邶你这段时间的箭术练得如何?
小夭从未间断!
防风邶那就好!
防风邶将具体方位告诉小夭,并声明自己只是防风家的庶子,不好出手!
小夭只好拿出自己防身的利器,朝着防风邶所指的方向射去。
没想到,躲在树后的却是涂山璟,他的手接住了小夭的暗器,但手心已经被划伤流血了!
小夭璟!怎么会是你?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啊?我们还以为是刺客呢!
防风邶原来是你啊!
涂山璟看着防风邶,眼神不善,他不相信防风邶真的不知道躲在树后的是自己。
小夭璟,你没事吧?
涂山璟放心,我没事!
防风邶见二人浓情蜜意,也没忘恶心涂山璟!
防风邶涂山璟,你可别忘了,和我妹妹还有婚约呢!现在连人都不会叫了?
涂山璟二哥!
涂山璟无奈,只能忍气吞声。一旁的小夭看上去脸色也不太好。
然后防风邶就识趣地先离开了!
小夭这个人的嘴还真是会说话!
涂山璟的神色晦暗不明。
防风邶离开辰荣府,找到寒衣时,她已经坐在街边,吃完一碗馄饨,在喝汤了!
他担心她的心情不好,好意跑出来找她,她倒是没心没肺,还能吃得下去!
防风邶小桃花呀小桃花,你倒是会躲清闲!
说着,防风邶便坐到了寒衣的对面。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寒衣愣了愣。很久没有听别人叫过这个名字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更没想到,他能猜到是她。
李寒衣别叫我这个名字!
防风邶为什么?
李寒衣我不喜欢!
防风邶你现在的名字才是真的不好!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太凄凉,也太沉重了!小桃花多好听!更适合你!
防风邶自顾自地说着,根本不管寒衣说什么。寒衣也知无法改变他的行为,就随他去了。
李寒衣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防风邶不就是一群人赏花吃饭,太无聊了!
寒衣不理解,在她看来,有防风邶存在的地方都无聊不了,他太能搞事了!或许是做相柳的时候要保持高冷的样子,克制得狠了,做防风邶时才会那么肆意张扬,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寒衣喝完最后一口汤后,防风邶拉起她便要走。
防风邶带你去个地方!
李寒衣去哪儿?
防风邶你去了就知道了!
寒衣急忙抓起铁马冰河,跟了上去。
防风邶带着寒衣走进一条没什么人烟的小巷子,又进了一扇门,然后寒衣便感觉他们一直在往地下走。
李寒衣这个地方在地底下?
防风邶嗯,这是个地下赌场。
李寒衣赌场?我们来赌场做什么?
寒衣知道防风邶素来都有吃喝玩乐的名声,却不知他竟然还会赌。
防风邶这里是离戎族人开设的地下押注场所,离戎氏的祖先就是双头天狗,而这里的每一个客人都要戴上面具。不过你就不用再戴了。
说完,防风邶自己便戴上了一个面目可怖的面具。
地下城里站满了客人,纷纷看向中央斗兽场,而防风邶和寒衣走到围栏便才看到,那里面关着两个年轻奴隶,在一堆疯狂呐喊声中斗得不死不休。
李寒衣他们是?
防风邶妖族。
李寒衣神族竟然把妖族当作奴隶,以他们的生死作为押注赌博的工具。
防风邶这就是大荒,从来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人族虽然弱小,但神族之间毕竟还有契约约束,不会轻易干涉人族的生活。而妖族却一直被当作是阴险狡诈的代表,不是被赶尽杀绝,就是被抓来当作奴隶。大部分的妖族都会躲在深山之中,不敢轻易踏出,可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不少神族子弟潜入深山,将他们捕获,用来供人享乐。
寒衣听了这番话,顿时心头火起。
李寒衣我一剑掀了这个地方。
寒衣说完便要拔剑,却被防风邶制止了。
防风邶你要是把这里掀了,还能活着走出这地下城吗?就算你这能把这里掀了,可这样的地下城,在大荒到处都是。
李寒衣可是,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
防风邶并非所有神族中人都会这么做,毕竟买卖奴隶也是不光彩的事情,否则为何这些人都要戴着面具才会进来?
李寒衣你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不要因为今天辰荣馨悦的话,耿耿于怀吗?
防风邶我只是想告诉你,大荒这样的事情有很多,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寒衣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他们对我的看法。玉山中有神族,妖族,还有人族,虽然种族歧视的现象会比外界少很多,但这么多年了,我都习惯了!
而此时,寒衣却想到,相柳在辰荣军中的地位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她不敢提,怕提起他的伤心事!
两个奴隶的战斗已经结束,最终结果就是一死一伤。而看台上的人,有的在欢呼,有的在怒骂中离开,完全不在意那些死的奴隶变回兽形后被抬走,活下来的奴隶也缩坐在角落里,一双眼眸死气沉沉。
寒衣注意到,防风邶一直在看着那个缩坐在角落里的奴隶,而与此同时,那个奴隶也抬起头看向了防风邶。
只是看了一眼,他们便心照不宣地移开了目光。
在回去的路上,寒衣一时好奇。
李寒衣你认识那个奴隶?
防风邶见过几次!
李寒衣被抓进去的奴隶,还能出来吗?
防风邶能,但是希望渺茫!只要赢够场次,便会被放出来,但只要输了一场,就是死路一条。
如此残忍的道路,他们这么走着,还能走多久呢?
李寒衣你知道这里关的都是你的同族,却还经常过来,为什么?这个地方对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吗?
防风邶如果我说,我曾经也是这斗兽场中的奴隶,你会信吗?
李寒衣我信!
防风邶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待过?
虽然防风邶看上去像在开玩笑,但寒衣觉得,他刚刚说的话,就是真的。曾经的相柳,就是一场场在无数次缠斗中存活下来的。
寒衣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的相柳,该有多绝望!无休止的战斗,看不到的希望,日复一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