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说我刺杀范闲!”
“那周管家...可是你派去的。”范建转着茶盏道。
“确实是我派去的,但我也没想杀人啊!”
“周管家试图刺杀我,姨娘可知?”范闲打量着柳如玉的神情,试图在里面找出一丝谎言。
“杀了你,老爷会把我和思辙逐出家门的,何故如此啊!”
柳如玉睁大双眼,两手摊开将问题抛给范闲。
不是她?那会是谁安排的刺杀?
柳如玉见一旁的范闲大半天不说话,急的扯了扯范建的衣袖。
范建这边接收到信息,开口道:“这下你总相信不是她做的了吧。”
范闲回过神,“真是误会一场,让姨娘受惊了。”
“什么受不受惊,一家人误会解开了就好......”
柳如玉释怀的松了口气,又朝范建说道:“老爷,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送闲儿回住处吧,顺便看看下人们有没有将院子打扫好。”
范建手中握着书卷,微微点了点头。
这边范闲回到院内,刚遣散下人没多久便登门造访了一位不速之客——
此人身着一袭黑衣正与范闲相谈酌酒。
“你是说你路上打抱不平,出手帮助了被权贵势力欺负的老百姓?”
“没错,一天之后便遭刑部通缉。”
范闲听乐了,“群众斗殴刑部也发文?”
“是,罪名为......刺杀朝廷命官。”
这下空气变得安静起来,两人都无言了一阵,只顾一下又一下往肚子里灌酒。
“刑部难道不看证据吗?”
范闲终于还是憋不住问了出来。
滕梓荆自嘲笑道:“有人证啊。”
“什么人证?”
“是那对我帮助的夫妇......”
滕梓荆又接着往下说道:“判了满门抄斩,可内子已有身孕,我愿自己一个人踏黄泉,也不愿搭上家人的性命啊......可他们......”
言语间,滕梓荆语气有些哽咽。
“竟然说,国法森严,不容徇私!”
范闲听闻,手中的酒壶在空中一滞,好一个...国法森严,不容徇私!
滕梓荆突然朝范闲跪下,双手呈上一把银色匕首。
“我回到京都,寻不到妻儿的消息,只要你去监察院将一份无关紧要的文卷给我......从此之后,我的生死由你来掌控。”
“我可以帮你,不过不需要你的性命。”
“那需要我做什么?当牛做马,一切都听你的!”
做什么?
范闲左思右想,抬手指了指院外,眼神示意滕梓荆看去。
“帮我喂喂狗吧,顺便给它取个好名字,是个姑娘。”
这......滕梓荆望着花园中四处蹦跳的黑白身影,着实猜不透这范大人的心思,便说道:“我才学浅薄,等我琢磨一番,两天之后把名字交给你。”
范闲点点头,手中把玩着不知从哪来的小石子说道:“我在别院给你安排了一住处,极为隐蔽,吩咐过下人那处是我用来制毒的地方,不会轻易靠近,你也去好好歇息吧。”
“多谢。”
范闲见人从墙上翻走后,立马像鬼上身了一样东张西望的瞅来瞅去,又快步走到屋外,朝房顶张望了一会,随后进到屋内坐回原处,环抱着手,自言自语。
“是我猜错了?”
“找我?”
突如其来的一声将沉浸在怀疑中的范闲吓一大跳,回头只见一竖黑影站在墙边,松下口气说道:“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要帮滕梓荆?”
噢,原来一开始就在。
“叔~”
范闲边喊边走过去说道:“我觉得他不像个坏人,而且......”
见范闲未说完,五竹偏头疑惑了一下。
“而且什么?”
“而且这不是有叔你吗?帮一个滕梓荆不在话下!”
五竹的神情没有明显浮动,淡淡抛出一句。“你当然有这个权利。”
范闲得到五竹肯定的回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叔还没什么完不成的事呢!
突然想起什么,他拉着五竹走到屋外,‘嘬嘬嘬’了几声,那只毛茸茸的小狗便跑来范闲跟前,摇晃着尾巴坐的笔直。
范闲双手捏着这像团子一样的小狗脸,转头问道:“叔,你看可不可爱?”
五竹用他那裹着黑布的眼睛还真就往那小狗身上扫了一眼。
“像你。”
话一出,范闲有点不大乐意了,这是说他像狗?
刚欲反驳,却听五竹下一秒说道:“你更像狐狸。”
狐狸?好像都是犬科动物?
范闲一时竟不知是说他像狗好还是狐狸好......
“那叔你喜不喜欢?”
“喜欢,为何物?”
范闲恨他叔是个榆木脑袋。
“换一种说法,要是这只小狗受伤了你会不会帮它?”
五竹还是保持着万年不变的抱铁钎姿势。
“你所想保护的,我都会与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