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依何等悟性?霍雨浩稍微点拨一下,她自然就已经是茅塞顿开,瞬间便感觉好像有一个全新的大门在自己面前打开。
“是的,正是如此。”霍雨浩微笑着说,“事实上,外界的法则再强大,终归不是自己的;这世界上的能量再多,终究也不是无限的;创造出来的东西再强大,它拥有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意志。
“七阶之后,魔法师从向外求力,变为向内发展,毕竟魔源因意志而生,所以对每个人来说,只有自己的意志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而你现在所使用的十融登天金属,虽然强大,但它毕竟是有着一个不属于你自己的生命,虽然这个生命由你亲手创造,你也和它心神相通,但它毕竟不是你,所以不可能做到烙印法环魔法。”
“是的,法环是魔源,或者说自我意志在世界上的投影,实际上并不客观存在。”洛天依召唤出了自己的法环,如今六阶下位的她,法环已经是一个直径约为一米的虚幻蓝色圆环,在中间画着一个白色的正弦函数和余弦函数的图像。
那个图像是她自己在铭刻第四魔法时加上去的,原因就是霍雨浩给他的周期函数展开就是以这两种函数作为基底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地问:“既然这样的话,那应该怎么完成这种锻造啊?”
霍雨浩道:“首先,你要对自己的诞生方式有相当的了解,但这一点不可能做到,毕竟在出生之前,你不可能有记忆。除了我这种特殊的魔源之外,一般情况下也没人能知道这一点。
“但是,每个人在出生之前的经历都差不多,所以,这一步才形成了登天之前的六步。但如果想要真正完美的话,那就必须要对自己的这个过程有足够的了解。
“这是从你被怀上之后到拥有最初始记忆之前的过程,自己体会一下,只有真正理解了这个过程,你才可能迈出下一步。”
说完,洛天依便感觉一股庞大的记忆在自己的灵魂之中炸开了,但同时,她也能够感受到一股庞大而温和的力量护住了她。
她很清楚,那就是霍雨浩的神力:跟着他学了快二十年,她对霍雨浩的魔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除了他用来逗自己女儿的那个知行合一之外,还有着一个相对次级的魔法,被他称为根源技巧。
听上去很朴素,但实际上的能力却是直接干涉霍雨浩能够感知到的一切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还没那么强大,但霍雨浩自己能够通过感知之眼感受到这个世界存在的一切信息。
也就是说,霍雨浩可以通过这个技巧干涉世界上存在的一切东西,无论是具体的还是抽象的:小到一个人的体内的微生物,大到一个星球的物质;明显到一个朝着他攻击的招数中蕴含的灵力,诡异晦涩到一个人体内的灵力量,甚至是若干个物体组成的系统的重力势能,他都能够直接干涉。
在法灵世界之中,洛天依自己的魔源实际上已经可以说是非常优秀,甚至是站在巅峰的那一个层次了,但在霍雨浩面前,却什么都不是:她的能力只是调整波动,但霍雨浩却能够直接调整振子的动能、质量,甚至是物质种类乃至于其它的一些东西。
而在霍雨浩的辅助之下,洛天依自然很快就是恢复了过来,而她的气质也是猛然一变:如果说先前的她还有些红尘的浮华气息,那么,现在的她就已经可以说是超凡出尘的真人了,毕竟她悟性也不错,能够从那段过程之中悟出来让自己保持在那种状态的方法。
“很好,看来你也猜出来了。”霍雨浩微笑着说,“只要保持这种状态去锻造,同时逐步推进,你就能够锻造出法基金属来。”
洛天依深深吸了口气,从那种状态退了出来,又接着问:“那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下一步?”霍雨浩笑了笑,“当然是回忆你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然后将之灌注入金属之中。你要有一种感觉,就是面前的金属就是自己,每一次锻造,你都是重活了一生,只有这样,你才能够锻造出真正的法环金属。”
说完之后,他又严肃了起来:“每个人的意识并不是不变的,它由天性和后来的经历所决定。前者无法由自己来决定,后者则受到天性、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以及别人做的和自然发生的事情的影响,任何一个的改变,都有可能导致性格发生改变。
“所以你要明白,虽然锻造就像是重生一般,但你实际上不是重活了一遍,虽然可以借此反思自己的不足之处,但绝对不允许改变。
“任何的改变,都会导致锻造出来的金属意志发生改变,法环也就无法烙印上去了。”
“是!”洛天依心神一凛:她当然明白,法环和每个人的意识密切相关,也正是因此,它会连续地顺从意识发生变化,如果发生了跳跃式的改变,那意识就不是原来的意识了,魔法自然也铭刻不上去。
“好了,试试吧。”霍雨浩微微一笑。
洛天依点点头,一块金属被她取出,然后她便是开始了锻造,而这个过程之中,她自己的气质也是在发生转变:从刚开始的无知无觉,到后来的天真茫然,再到更后来的接触世界,情绪剧烈波动,但却又不断更迭。
三十八年的人生,被她压缩在了这一次锻造之中,长达三十八年的记忆,在这短短的一次锻造之中,再次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
光芒乍起,照耀四方,哪怕是在这神殿之中,也是令人瞩目。
“快点铭刻吧,时间长了就失败了。”
霍雨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之中,令她立刻惊醒,蓝色的法环瞬间缩小,然后直接就烙印到了金属上面,一个一模一样的法环,就出现在了上面。
洛天依顿时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有了个化身一般,本体的魔法全部消失,直接转移到了化身上,也就是说,她还能再铭刻六个魔法,同时,无论是本体还是化身,消耗灵力都是消耗的本体的,这意味着,她的魔法上限瞬间翻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