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知道你没什么良心。”谢灵心的声音格外阴阳怪气，让九霄不由得稍微缩了缩头，讪笑着说：“我来得不是时候吗？要不我先走了？”
霍雨浩笑着摇摇头道：“她刚才是在说我，你只是刚好撞在枪口上了而已，所以不必太过担心的。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来看看你而已，没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既然你们在吵架，那我就不打扰太多了吧。”
九霄一边说，一边也是打算离开，霍雨浩和谢灵心毕竟都是超凡脱俗的存在，仅仅只是一念升腾，就已经足够把她从这个时空之中彻底抹去了，就算霍雨浩肯定会把她救回来，她也并不想体验那种死亡的感觉。
“放心好了，至少现在我不会随便杀人的。正好我也打算离开这个家伙静一静，你就在这里好了。”谢灵心瞪了一眼霍雨浩，没多说什么，直接就是离开了。
虽然很好奇，但九霄到底还是没问出“至少现在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来，她只是目送着谢灵心离开，然后便走进了厨房。
“你应该不只是来看看而已吧，有什么事情吗？”霍雨浩一边继续处理着手上的东西，一边问。
九霄轻声道：“只是新游戏有些问题要问你而已，幻界算是完结了，我也得继续写新游戏。”
“也行吧，接下来你打算朝着哪个方向写？”霍雨浩当然知道九霄的意思，十年时间，女孩一个人写了千万字的剧情，产出都快接近那些专门写小说的作者了。
而这样庞大的文字系统和相应的贴图和模型，也让整个游戏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异世界一样瑰奇绚丽，正因如此，幻界虽然是一个抽卡游戏，但却依旧席卷全球，有着以百万千万而计的忠实玩家。
“我打算就把这个世界过去的东西写下来，这样做成游戏的话也会很有意思的吧。或者也可以写一下谢灵心那个世界的事情，毕竟两个世界都有崩坏，并且原因还不一样，相当不错。”
九霄自然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想法，来问霍雨浩也只是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而已。
“嗯，还是用谢灵心那个世界的背景吧，和现实世界完全一样的游戏反倒不好，而如果是不同的世界，哪怕只是火星上，只要玩家不住在那里，那弄出多离谱的事情来，都是可以接受的。”
“很有道理。”
霍雨浩一边处理材料，一边继续说：“你的游戏虽然是很明显的虚拟风格，但因为你自己的追求，所以实际上还是相当接近现实世界的。正因如此，游戏背景要是放在现实世界的话，如果不引入过于超凡的力量或是非常微妙的巧合的话，你真的很难说服你的受众不来骂你。”
“嗯，就像西琳吧。”九霄当然清楚，虽然琪亚娜已经复活了当初第二次崩坏之中死亡的人，但想让所有人都去原谅一个杀死过自己的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霍雨浩也没那么指望过。
而在这之中，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人选择不原谅，而不原谅的人之中又有十分之一玩了她的游戏，那她几乎也只能自求多福了——就算只有几百上千人铁了心地骂一个游戏，并且骂的原因还是别人基本上没办法反驳的那种，那这个游戏的名声也就算是臭名了。
“除此之外，崩坏的表现应该也要改一些，或者直接取个新名字，不然还是容易被联想到呢。”九霄微微揉了一下太阳穴，也是有些头痛。
霍雨浩笑着说：“你既然连完全虚构的世界观都能轻松写出来，这种事情大概也是难不到你的。并且你其实也没必要完全把崩坏这个设定改了，就这么保留下来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会沉溺在过去的伤痛中无法自拔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并且你做的这个游戏也并不是为了说崩坏是无害的，所以其实大概也没什么问题。”
“也有道理。”九霄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毕竟还是和谢灵心了解过那个世界的情况的，因此也知道那个世界的崩坏和地球的崩坏截然不同：如果说这个世界的崩坏是地狱级的试炼的话，那谢灵心那边的就是纯粹的地狱了。
毕竟两个世界的崩坏本源都是无穷级别的，除非是有霍雨浩这样接近机械降神的武力帮助，不然想要强行击败简直就是做梦。
就算再麻烦，再难以做到，试炼也总还是有能够完成的可能性的，但地狱则不同，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折磨，根本就不存在一个能够离开它的办法。
“不过要是把你和她相遇和改变的剧情加进去的话，读者肯定会说剧情不讲逻辑的吧，这段应该怎么处理？”九霄挠了挠头，倒是有些困惑，从谢灵心的描述之中，她知道，如果不是有霍雨浩的话，那个世界几乎必然会毁灭，正常来说应该是无解的才对。
“当然是有办法的。”霍雨浩微笑着说，“虽然正常来说是不可能通过有限的方式抵达，不过入侵灵心世界的那个文明既然做到了，那就说明的确还是有些可能的，只是很难描绘而已。不过你既然是写游戏，那倒也没必要那么认真就是了。
“你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铺垫一下主角有这种能力，然后最初纪元有个人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于是就设计了一个通过不断轮回来激活这种能力的方法，最后主角觉醒了能力，然后无数轮回中的自己合一，再叠加上各个轮回之中的人们对死亡的畏惧，那就差不多了。
“普通人对大数字的了解真的很有限，只要够煽情、够复杂，各种高大上的词语多来点，然后忽略掉具体的过程，他们是不会太在乎有限和无限之间的差距的。”
“有道理。”九霄微微点头，霍雨浩所说的的确没错。
她写的毕竟是游戏，不是纪实小说，更不是论文，面向的对象不是文学评论家，更不是做研究的同行，只要能忽悠过那些来玩自己游戏的大部分人就行了，并且像这种几万年之内都不可能证明的事情，她就算胡编出一个跟现实完全不沾边的方式，也没什么关系。
“说起来，都十年过去了，游戏性能也提升很多了吧，你的游戏也要换个新引擎了吧？”霍雨浩微笑着说。
九霄点点头道：“是啊，都十年了，我肯定还是有进步的。三年前就出虚拟游戏仓了，我肯定要做沉浸式游戏啊，就是那些代码写起来太复杂了，我还得自己写个引擎。”
以她的洞察力，现在市面上的所有游戏引擎的效率都不算完美，所以无论是幻界还是这次的新游戏，她都写了一个新的游戏引擎，上次幻界的引擎在她自己稍微为普通人的思考方式更新之后就发布了出去。
并且她自己也不打算靠这个赚钱，所以授权费收得很少，很轻松就获得了游戏界不小的份额。
“那也好吧，不过具体应该怎么做，你还是得认真考虑一下，就连这种游戏是不是真的适合做成虚拟世界游戏，你也得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也应该认真考虑具体怎么实现才好。”
九霄认真点头：“我知道。口碑不是一个游戏一天就能建立起来的，但却有可能在新游戏发布出来的第一天就崩溃，你的建议也是有道理的。这游戏我自己也是要玩的啊，怎么可能敷衍。”
“居然真有制作人还玩自己的游戏。”霍雨浩笑着说。
九霄幽幽地说：“你的声音无论听多久都不会腻的，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想听直接来找我不就行了吗？”
“呵呵。”九霄白了他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意思还是已经足够明显了：霍雨浩身边的人这么多，她就算是想找，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找到的。
“有问题的时候你就直接联系我吧，正常来说都是能找到的。”霍雨浩简单笑笑，让九霄不由得怀疑地看了看他，不过青年也只是坦然地看着她。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姑且相信了吧，你最好不要是在骗我，不然你完了。”
九霄狠狠瞪了一眼霍雨浩，倒是也没多说什么。
霍雨浩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态，也没多解释，只是继续做菜。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走了，刚刚有些灵感，我打算先记下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九霄也就是直接离开了，霍雨浩简单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也是加快了不少。
“雨浩，你这边大概什么时候能弄完啊？”一个温和的女音从身后传来，这也正是莉娅。
“要不了多久，大概就是十多分钟的样子，就是炖汤要多花些时间，不过我也没弄什么需要时间太长的汤，所以没什么影响。”霍雨浩简单笑笑，也没回头。
“你的效率还真是快呢，这么多菜，做得居然还这么快。”莉娅笑了笑，然后又摇摇头，“也对，你的能力这么强大，会有这种效率其实也不奇怪。”
霍雨浩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过他也只是微笑着说：“其实和我现在的能力没什么关系。在我很小的时候，条件其实很一般，连刚开始的琪亚娜都比不上，至少她身边还有齐格飞，她也有自己的力量。
“而我当初除了身体孱弱之外，母亲喜欢的那个人也并不清楚我的存在，因为他的忽视，我母亲被他的一个关系亲密的人打死了，所以当时的我和他甚至可以说是仇人，这也是我现在为什么会是这个特殊的发色和瞳色。
“在母亲死后，我就只能靠自己过活了，所以当时的我擅长很多东西，分辨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和做菜也是最基本的能力，之后上学以后，我也是靠着厨艺才活了下来，甚至就算是交的女朋友，某种意义上也是被我的厨艺吸引的。”
莉娅眨了眨眼睛，霍雨浩之前并没有提起过自己过去的事情，她们当然也不会去问，现在听到这些，她其实还是有些意外的。
“好了，这种事情本身也不是很重要，我很早就已经放下了，如果不是这次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说的。”霍雨浩微笑着说，“还是考虑现在和未来的事情吧。”
虽然能看出来霍雨浩不可能是那种说说就可以过去的人，但她也没有在这方面多问，毕竟从霍雨浩对琪亚娜和谢羽秋的感情上就能看出来，他对亲情还是非常重视的，那“他母亲的爱人”是他仇人这件事，对他来说大概也挺不舒服的。
“当初我清除了体内来自他的血脉，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在乎这个了，并且妈妈也放下了吧。”霍雨浩摇摇头，平静地说，“这也是为什么我几乎不会提到那个时候的事情。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大概只能说是纯粹的运气吧。”
“原来是这样。”虽然不是很清楚霍雨浩为什么能做到“清除体内父亲的血脉”这种事情，但莉娅也没有详细去问，毕竟以霍雨浩的能力，能做到这种事情大概是并不值得奇怪的吧。
莉娅没有走入房间，她只是默默地继续看着霍雨浩做菜，虽然只是背影而已，但在她眼中却依旧格外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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