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历玉已经被画上的人勾了魂,贾仁也不想劝说些什么,他拿起一边的扇子将他们展开,看了看空白的扇面又啪的一声将他们合上,如此反复两三次,终于吵醒了历玉。
“怀银你干什么呢,这可是你大哥送你的十六岁生辰礼。”历玉还未开口,白松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的头发已经凌乱,衣摆啊袖角啊领口这样的地方也皱巴巴的,更过分的是领口,松松垮垮的,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面的衣裳。
“……行途兄呢?”贾仁嘴角抽了抽,一言难尽的看着白松,一旁的历玉也是捂住了额头往旁边一偏,头疼不已。
“在里头的床上呢,他打累了说是想要歇一歇,咋啦怀银,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你也累着了吧,喝口茶。”贾仁强行换上笑脸,将自己的茶盏递给了白松,白松疑惑的看了看他和历玉,摇摇头拒绝了后就在贾仁旁边坐下。
“不用,我不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哥体力可差了,从来打不过我~”说完,他还有些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看的贾仁只想给他一扇子。
这白家兄弟是他家的邻居,家里是开布匹铺子的,经常托他爹帮忙进一些布料回来,白家夫妇二人性格开朗洒脱,和他娘极合得来,一来二去的两家就熟络了起来。
白家两兄弟是双生子,就比他大了一岁,而且还正正好一岁,两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特别是后面他娘发现他竟然不会去撩拨这两兄弟的时候那叫一个特别放心,从那以后,他们三个就算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了。
白家有三个孩子,皆是男孩,白岩是兄长白松是弟弟,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虽然不知道双生子是怎么分得清的,但是长辈们都这么觉得,毕竟白岩稳重,白松却是个粗神经,小时候的他还不这么觉得,想着两个人长的也差不多,性格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直到现在……
贾仁看了看大大咧咧敞着领口坐那玩杯子的人,突然体会到了平日里白岩的感觉。
么一个弟弟,想不稳重都不行啊……
贾仁半拿着扇子抵了抵太阳穴,历玉也改了姿势托着脸望着窗外发呆,白松立马就玩腻了杯子,转着个脑袋左看看右望望,待到发现一切都腻味了之后,他的只好将视线停在了窗外。
他先是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随后又一点点瞪圆了眼睛,一张嘴也慢慢变成了O字形,他僵坐了片刻,颤抖着开口:“怀,怀银……”
“怎么了,你喊他做什么?”
还有些头疼的贾仁不怎么想搭理他,倒是一旁的历玉先开口了。
“是,是……是静王!”白松说着将声音压低,但纵是如此也难掩他的激动之情,他用一只手虚捂着自己的脸,一边望着窗外,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历玉挑了挑眉,正想让白松冷静些,却不曾想贾仁也打了鸡血一般。
“什么?静王!在哪呢!”贾仁听到白松的话后猛的一下子往窗外看去,几乎半个身子都要探出了窗外,待看清了日后恋恋不舍的缩了回来,脸上神色与白松如出一辙:
“真的是静王!历兄你看,真的是静王!”贾仁激动的脸都红了起来,历玉看着这两个还不足十六岁的小孩儿,敷衍道:“对,是静王……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静王只是静王而已,这里可是烟花地,是最人多眼杂的地方,你们……”
历玉说着一边将窗户关上,在两片窗叶彻底合拢之前,他看见一个白衣男子走到了静王面前,那人正是方才与他有过匆匆一面的人。
他的手停顿了,就连身后贾仁白松疑惑的喊他的声音也没有听见,他的整个视线都只聚焦给了那一小块地方,他看见方才那位白衣公子走到静王面前行礼,随后二人不知交谈了什么,一位红衣服的公子抱着琴走了过来,白衣公子问了红衣公子几句,红衣公子都只回答了一个字,再之后,他就看见白衣公子带着红衣公子走了,静王也跟着他们而去。
直到他们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后历玉才合紧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