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彻夜长谈,饮酒至此,孔融已然撤下所有隐瞒与试探,将一颗真心赤裸相对,于是,你佯装不耐地直接问道:“孔文举,你的心里,绣衣楼究竟有几分重量?这天下又有几分重量?我只要你的态度。”
药效渐渐上头,孔融已然酒醉,沉吟许久,吐露心声, “实不相瞒,若能结束这乱世,我愿效忠于殿下…在下明白,儒者以仁为先,礼法也好,纲常也罢…与仁政孰轻孰重,在下终归还是清楚的,殿下若能承诺以儒道治天下,布德政于四方,孔融愿至死追随。”
终于,真心吐露,铸甲销戈,觥筹相错中交锋结束,这一场试探,你达成了目的。
“孔文举,你此话当真?”你倾身越过案前,抓住他的袖子
“可昭日月”孔融不气也不恼,他醉了,却有种说出所有心里话的轻松畅快,又有种遇见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这发自本心的瞬间顿悟,胜过以往无数清醒而痛苦的日子,他觉得自己的世界此刻无比清明。
以往人生,他始终用名为礼法的枷锁压抑着自己,龟缩在儒学典籍的厚壳中,用身份来教导自己不可行差踏错。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再笑了,也不记得曾独自喝过多少苦闷的酒,更不记得多少不眠的夜晚里,对着经史礼乐悲叹百无一用,直到遇到了截然相反的你,百无禁忌,随心而动,竟生出从未有过的别样感觉,或许…是男女之情?
第一眼?守城时?长谈后?或是,发现你是女子那一晚?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你吸引,只知道你出现后,晦暗的世界里透进一束光,自己不再踽踽独行,不再孤傲自持,不再…不需要任何人。
或许,多年的坚守,并非完全正确,或许,偶尔沉沦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
夜色已深,乌云遮住月光,堂内只剩红烛闪着微弱的火光, 他扶着额头欲起身回内殿就寝,不料没站稳,摇摇晃晃,青松翠柏般挺拔的身形,此刻正如玉山倾颓,你赶忙上前扶住他,呼吸交错的瞬间,你对上他沉静深邃的碧色眼眸,才明白何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粗浓刚劲的剑眉,高挺如刀削的鼻,三颗痣如白璧微瑕,使他本就俊朗的五官更加艳丽动人,饶是见过张郃这样的绝色,心也漏跳了几拍,“孔北海,有没有人说过,你生的很俊”你拉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进内殿,明明两个人都醉了还要强撑清醒扶着对方。
“未曾…”他的声音越发含混
“孔北海,你…身上味道…沉香,松香,柏木?很好闻”你也开始醉得说胡话
“还有…青竹,唔…”他拉着你左晃右晃,歪歪斜斜地走着几步路
“孔北海,你可曾有过……”
“未曾”人已经滚到了榻上,倒是答的干脆……
公事已毕,当叙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