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金灿灿的阳光像铺了一层地毯,显得屋子里格外的温暖舒适。窗外的树轻轻的晃着,随风起舞。
一瞬间,沈炽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盯着好友申请愣了许久,沈炽颤颤巍巍的按下同意键。
那边很快有了回应。
温厌:你好,我是温厌。
温厌:你朋友说你找我有事,请问什么事?
沈炽头都想破了也没想起来有什么事找她。
他只是想要一个联系方式而已。
突然想起了他的衬衫还没拿,于是将计就计。
沈炽:我的衣服呢?
温厌:什么?
沈炽:酒吧,老板,衣服。
沈炽:大名鼎鼎的沈炽沈大少,你居然忘了?
沈炽似乎还觉得温厌想不起来,于是发了一条语音,语气仍然很欠揍。
“失忆了?小温厌?”
温厌懵了,去年洒到人家身上红酒的事情,沈炽居然还没忘。
温厌:沈炽?好,我记住了。我洗好衣服放在吧台上了,你没去拿吗?
沈炽:我怎么知道你洗好了呢?
……沈大少强词夺理的很理所应当啊。
温厌并没有因为沈炽的强词夺理而不耐烦,继续耐心解释。
温厌: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洗好了,去年夏天就洗好了,放在你的酒吧吧台上了。
沈炽:你倒是记得清楚呢。
?不是你自己先提的吗!怎么还反咬一口!
见温厌没有立刻回复,沈炽开始主动搭话:怎么不在酒吧上班了?
温厌:开学了,有空就在学校附近找点活干。
沈炽和朋友嘴贱快了,下意识回了一句:闲的了?
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的想撤回,但是按了删除键。
删除键……
删除。
沈炽的心都快碎了。
温厌没当回事,觉得这就是少爷的性格。
温厌:……没有,只是赚钱而已。
沈炽这才缓过来点,慢吞吞的打字:你在哪上学的?
温厌:泽临一高。
沈炽猛的一惊。
泽临一高?这不是和他一个学校吗?不过怎么没见过温厌?
沈炽:一个学校,校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温厌不紧不慢的打字:高一的,不经常出教室门,没见过很正常。
沈炽:哦。我高二的。
温厌:嗯嗯,晚上聊可以吗?我这有点事。
沈炽:行,忙吧。
温厌没再回复。
沈炽细细回味刚刚的对话,温厌也没不耐烦的意思,自己就是脱口而出的“问候”就让她不想和自己讲话了?
不应该啊,她应该不是白伊静那样的玻璃心吧?
一阵铃声打断了沈炽马上遨游到外太空的思绪,他不耐烦的接起电话,也没看来电显示。
“放”
“你什么意思?想死吗?”
沈炽听出来了,是他的妈妈,宋妤清。
“怎么了?”沈炽仍然不耐烦。
“胆子肥了是吧,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这小子。”宋妤清在电话里喊。
“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我错了妈,您有什么事吗?”沈炽认怂,他知道他不认错就会得到他妈妈的半小时鸡汤。
“今晚我和你爸不回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沈炽:“为啥?王阿姨呢?”
“别问,问也不告诉你,王妈请假了,你去古缙那凑合一下吧。”
沈炽不愿意了:“什么……”
不等他说完,宋妤清就挂了电话。
亲妈,铁打的亲妈。
沈炽心里暗骂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他心中憋了气,拿起手中的东西就往墙上砸。
“嘭——”一声闷响让沈炽清醒了几分。
他这才看了看刚被扔出去的东西。
白伊静送他的生日礼物——自制鬼妈妈布偶。
看着地上被砸出棉花的布偶,沈炽没有一丝悔意,起身把布偶扔掉了,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傍晚,沈炽有些饿,打算出去吃,手机响了一声,把沈炽吓得一抖。
温厌发来消息了。
温厌:我忙好了,你在吗?
语气里带着谨慎,像是害怕失去一般的诉求。
沈炽心中狂喜,也忘了吃饭。
沈炽:嗯。
温厌:你吃饭没呢?
沈炽反问道:你呢?
温厌:没呢,我刚刚下班,要不我请你吃个饭?
沈炽没理解,温厌又打字来。
温厌:弥补一下上次的冒失。可怜gif.
沈炽清了清嗓子,发了一条语音过去:“行,你定吧。”
温厌想了想她吃过的美味,再三思考后也发了一条语音。
沈炽看她发来的语音,短短六秒,却让他感到紧张,他颤颤的点开。
“学校附近的娃娃鱼怎么样?我觉得挺好吃。”
他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点了收藏。
吃!你喜欢的我店都给你盘下来!
沈炽故作镇定:行,走吧。
温厌:OK,那我在店门口等你。
聊天结束,沈炽异常的兴奋。
但温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唯一让她开心的一点就是弥补了上次泼沈炽一身酒的过错。
她走到镜子面前,拿起那盒未开封的固体香膏,神情恍惚了一下。
仿佛又回到了熟悉的牢笼中。
温厌的15岁生日,她永远也忘不掉这一夜。
她明明也曾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也曾有一个不善言辞但非常疼爱自己的父亲。
一夜之间,全部灰飞烟灭。
仅仅一夜而已。
15岁的温厌很爱美,也很单纯,生日礼物只要了一个固体香膏。
温维松就顺着她,去商场买香膏给她,或许温维松不知道温厌想要的东西什么样子,也不清楚在哪卖,有多远,但只要温厌喜欢,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满足她。
但就是拼尽全力,没有一丝不耐的温维松,在临死前一刻都念叨着温厌:“我家阿厌的礼物还没给她,今天是她生日啊……”
温维松紧紧握着不知道从哪买来的香膏,安静的躺在路边,鲜红的血液混着雨水蔓延在路面,像是无声的控诉着什么。
他是被车撞飞的,酒驾司机肇事逃逸,甚至警察抓到他的时候都嚣张跋扈没有一点忏悔:“不就是条命吗?死就死了,人早晚都得死,你爸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如果那天爸爸没出去就不会死了吧?
如果爸爸拒绝了我的礼物要求就不会离开我了吧?
如果那天司机没喝酒就不会撞到爸爸了吧?
“……如果你不逃,我爸不会死,他是失血过多。”温厌哽咽着,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从咽喉往外蹦,“他不应该死,死的应该是你,你逃避现实才是最胆怯的那个。”
温厌忍着眼泪:“刘康,何必呢?”
那人身体一僵:“你认识我?”
“不然呢?你以为年纪小就不记事么?”温厌忽的笑出声,“我爸死了,如你所愿,希望你出来以后不会再碰到我,不然……”
温厌走到他身边,用气声对刘康说:“我是未成年,不用蹲监狱的,你不一样。”
“……”
说完转身就走,看都没看刘康一眼。
她不知道刘康的表情。
也不屑于知道。
后来母亲梁思茹改嫁了,又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可爱的女孩。
女孩名叫范珸悠,继父范言修和她妈妈的孩子。
这个妹妹和她名字一样,珸悠,无忧。
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温厌每天都要看继父的脸色生活,生怕哪一个动作或哪一句话惹他们不高兴。
可她也是孩子,她从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跌到无人问津,只是没办法立刻适应。
梁思茹是个好妈妈,范言修也是个好爸爸。
只是对范珸悠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