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布厂在青山区工业园区，坐地铁一号线转五号线到枫叶大道口，从路口往里走道路两旁全是一个个工业园组成。等看到公交站牌，往前200米右转进去第一家便是。
王灿灿买车后第一次来，约莫半小时到。
厂子年初重新装修和设备升级过，设计非常不合理，走进去需要先经过总经理办公室，业务员大办公室，以及实验室和样品室，才能到普工工作区。
正是午休的时候，王灿灿扫了眼四间紧闭的办公室门，透过总经理室半拉的百叶窗，发现老板椅上有人，立马敲门准备请安。
“咚咚咚”
“灿灿来了呀，饭吃了吗？”
张总正在电脑前撑着下巴，手指一下一下点着鼠标，看到王灿灿进来，锁住电脑屏幕，笑着让人坐下。园区的食堂是承包给私人的，他的厂是租的。
王灿灿没急着坐下，笑眯眯的回了“吃过了来的”，打算闲话两句去找司机陈师傅。
今天张总穿着黑色衬衫，戴了一副银色无框的眼镜，应该是护眼没有度数的那种，遮住了那双飞扬的丹凤眼，显得气质温文尔雅。不过，王灿灿私心认为不戴眼镜更好看，特别像某邵姓演员。
“别急着走，坐下，我们聊会。听说你最近在找发票，是不是买了房子后经济紧张？我的10万免息借款的承诺还在。”
许是怕王灿灿不好意思，张总起身关门，拉上百叶窗。将人带到茶桌旁的沙发坐好，打开简易的煮茶电磁炉，点击注水，又从柜子里找出一罐龙井，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架势。
他从十多年前转行开公司，一路走来算是见多识广。面前扎着花苞头，穿着小礼裙，面色红润，精神状态极佳的小姑娘，缺钱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辞职前兆。
人来人往是常态，厂里的业务二组很多干了一两年便辞职单干的。他自己也拉拔过一个，对方现在已经有妻有子，住上排屋了。
“暂时够用了。谢谢张总，张总人帅心好。”
王灿灿心思百转，猜测对方是不是在点自己偷摸占公司便宜，（冤枉啊，清汤大老爷，真的是在规定范围内的合理报销。），面上不露，一脸老实相的说出自家爸妈的鼎力支撑，末了再浅拍马屁。
“深藏不露啊，灿灿。公司的业务岗有两种，你知道吗？可以看看兼职的待遇，挺不错的。”
骨节分明的手，于水雾袅袅间，把沸水冲在茶叶盖上，轻摇茶叶，开盖，注水，幽幽茶香散开。
“张总。”哦豁，原来是猜到自己要离职了。王灿灿双手接过，抿了一口，又香又甜。稳定心神，抬头对上一双了然的眼睛，笑了笑，没什么不敢说的，“兼职要负责尾款，太难了。”
当初为了挣钱做销售，现在有钱了，想换个喜欢的工作。像大学选择历时专业。她真的喜欢历史人文，每一篇文章仿佛璀璨银河中熠熠生辉的星星，多么迷人，令人心潮澎湃。以后能一直念书或者当个历史老师就挺不错的。
“提成高嘛。”慢悠悠喝完一杯，很快泡第二回。张总做惯了，即使茶具粗陋，也不肯糊弄。
人生在世，哪里缺得了钱。
“现在房子车子买好了，是准备进入人生下一阶段，还是有什么打算？”
结婚？读研？换工作？
“想提升下自己。”
原本没打算立马辞职的，着急报销发票，只是为了以防自己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现在话赶话到这，王灿灿直率说道：“张总，我想去考研提升下自己，未来考公考编、或者留校，都是目标。”
“这么贪心。”年轻有的是试错成本，“听你意思是打算考全日制的，有目标学校和专业吗？”
“其实花城大学挺好的。”省内第一，又是母校，考进去容易点。
“有“总裁班”的吧。需要帮助吗？”
“不用不用。”好家伙，她哪里够格上那个班，早打听过了，丁羽墨她爸可是知名企业家，区啥啥代表，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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