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芫“按照西启律法,直言启皇名讳,平民杖毙,皇室虽另当别论,但若是有知法犯法者,严惩不贷,终生监禁。本宫只与你论律法,不是惧你,亦不是怕你悔婚。”
她缓缓靠近容乐,一手托起她的下颚。
徵芫“你最好是学乖一些,毕竟直呼启云帝的名字,可是大罪。皇兄舍不得处置了你,本宫可舍得。皇兄不愿做这恶人,但这恶人总要有人去做。本宫百无禁忌,即使是做一回这恶人,也没什么不可。”
松开了她,用手帕净了净手。
徵芫“若是再让本宫知道,你肆意诋毁启云帝,便不是今日这般就能轻易揭过了。林申,送容乐公主回去。”
林申“是。”
她挥袖,身后的茶具尽数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颂华“公主莫要动怒,气坏了自己,叫奴怎么向陛下与太后交代?”
徵芫“...去取一本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来,我想为皇兄祈福。”
颂华“诺。”
铺陈纸笔,字里行间未提他,字字句句却都是他。
徵芫“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一滴泪落在纸上,将写好的字迹晕染开。
徵芫“我知道这是执念,可我不愿意放手。”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明知是虚幻不实,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执着。
容齐亲自将容乐送到和亲的马车上,把人从西启送到北临。徵芫就站在最高的楼阁上看着,看着马车在雪中渐行渐远,看着容齐的身影。
颂华“公主,此处风大,该回去了。”
她抬手,却并没有挪动分毫。直到看见容齐略微弯下腰咳嗽,匆匆的提着衣摆,跑过层层楼台,连衣袂被风吹起都不甚在意。
徵芫“齐哥哥!”
容齐抬头,便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向自己跑来,抱住了自己。徵芫将自己身上披的白色貂毛披风解下,披在容齐的身上。
徵芫“天色见凉,皇兄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莫要让我…让我和母后担心。”
容齐“外面风大,怎么出来了?”
徵芫“今日外面热闹,难得我想出来走走,就出来了。”
容齐“伤口还疼吗?”
徵芫“虽说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这些日子勤活动着,倒也不怎么疼了,许是快要痊愈了。”
容齐点了点头。
容齐“我昨日让太医院的太医到御膳房,指点厨子做了些药膳,你吃着便也就不用再喝那苦药了。”
她上前一步挽住容齐的胳膊,朝小荀子使了一个眼色,小荀子便从一旁跑了过来。
小荀子“陛下,此处风大,公主殿下不宜久站于风口之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徵芫“是啊皇兄,我也累了,不如我们去茶室吧。你抚琴,我烹茶写字,好不好?”
容齐“都依你。”
茶室,水汽萦绕。容齐坐在徵芫的对面,轻抚七弦古琴。徵芫已经写好了一篇字,将茶水煮好,倒出。容齐起身,坐到小桌前。接过徵芫递给他的茶,轻轻的闻了闻。
容齐“茶香悠远,茶色清淡,很好喝。”
她垂眸,将写好的字递给容齐。
容齐“维以不永怀,维以不永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