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盏茶之后……

只见那些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淌而下，却并未四散开来，而是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汇聚到聂初玉的正前方。血液逐渐凝聚成一颗拳头大小的鲜红色珠子，散发着微弱的红光，宛如一颗缓缓跳动的心脏。

眼见珠子终于成型，聂初玉的身体也到达了极限。伸出手拿珠子后，他再也无法支撑住自己虚弱的身躯，砰然跪地，脸色苍白如纸。尽管剧痛难忍，但他仍强忍着痛苦，颤抖着伸出手，从托盘中取出金疮药，仔细地涂抹在自己受伤的手腕上。

每一次触碰伤口，都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聂初玉始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呻吟。他知道，这是他必须承受的代价，是他了结同蓝曦臣的生身血脉因果的最好最简便的方式，也是对阿爹的亡灵的最好慰藉。

“来人……”声音低沉如蚊蝇，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还未等人进来，聂初玉便昏了过去。

翌日，聂初玉的院子里传来阵阵嘈杂的低语声——几位长老正谈论着此次我自残的事件，五长老爷爷则在为聂初玉诊治。不多时，聂初玉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失措地问道：“我为何会在此处？诸位长老又为何会在这里？”

“小宗主啊，你怎能如此想不开呢？下人通报我们时，可真把我们这几把老骨头吓得不轻啊！以后切不可再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了，否则宗主在天之灵怎会安心呐……”大长老赶忙开口劝慰道。

“各位长老爷爷，请你们不必担心，今后我绝不会再如此自残身躯。之所以采取这种极端方式，无非是想彻底断绝与蓝氏之间的一切因缘纠葛。”聂初玉面色惨白如纸，但神情异常平静地说道。

“想必诸位长老已然洞悉我的身世背景。仅凭我这张与蓝宗主以及含光君极其酷似的面容和双眸，稍加揣测便能知晓其中端倪。只要尚存于世，迟早都会碰面。如此行事，实则是为避免他们动用血脉追踪之术查证，亦可省却诸多无谓纷扰。”聂初玉语气坚定地解释道。

“如此也好，只不过小宗主的身体可能会留下难以全愈的后遗症了，唉…”五长老看着聂初玉，心疼的说道。

“无事，我当初决定使用这个禁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聂初玉脸色平静毫不在意的说。

“大长老爷爷，您帮阿烬把这个珠子送到蓝曦臣的手里吧？以后姑苏蓝氏和兰陵金氏的人不许出现在不净世。”聂初玉拿出灵血珠递给大长老。

“好…长老爷爷马上让人把消息传遍清河中人，明日就让人把东西送过去”大长老低声回应着。

自此刻起，聂初玉本人及其所代表的清河聂氏，与姑苏蓝氏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皆一笔勾销。

然而，经历此番变故后，聂初玉的身体出现了严重问题——极度畏寒。即便是酷热难耐的盛夏季节，他也要比常人多添一件衣裳；每逢严寒冬日，则需身着更为厚实的衣物，甚至披上厚重的大氅。眼见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宗主受此折磨，清河的众位长老们亦心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