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邦彦和妻子谈了什么,家里没人知道。只是看到他们夫妻不像原来那般疏离。夫人对老爷也渐渐有了笑意。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诞生在父母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是家庭关系的破冰者。
青柏兄弟尤其高兴,尤其是青松,发现母亲是怀孕,而不是生病,简直高兴的要跳起来。
“二婶婶,吃点酸杏,过过口。”一碗保胎药下去,周蘩皱着眉头,干呕起来,容音连忙端上了酸杏。
周蘩吃了两个,才算是平复了翻涌的苦涩。
“婶婶,这药太苦了,你能不能少吃点。”容音是真心疼婶婶,女子有孕,十分艰难,何况周蘩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
“嗯,吃了这两副就好了。”周蘩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摸摸她的头发,“画儿,婶娘这一胎来的突然,要是能生个像你这样的女儿,也不枉我受这份罪。”
“婶婶,你不喜欢我了吗?”容音抬头,额头上长出细细的碎发,毛茸茸的像个饱满的大桃子。
“怎么会?”周蘩摸摸她的脸,“你再过几年就得出阁,到时候只有她陪着我了。”
“可是婶婶,我不想出嫁。”容音低声嘟囔着。
“呵呵!你怎么会这么想?”周蘩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制止她的“危险”发言。
“我,我想做个像爹爹和叔叔一样的人。”容音真诚的说道。
“你可知前朝的昌黎马蓬瀛?”周蘩忽然提起这个人,容音连忙点点头,宫里如今还有她的笔墨。
前朝马蓬瀛,擅长天文和筹算,曾被明太祖和成祖皇帝多次招入宫中,担任尚宫司宫,还给潜邸的建文帝讲过学。就连她的儿子刘政,也被招为昌黎县儒学的终身训导。
周蘩“知画,你年纪还小,你娘和婶娘都希望你可以像前朝的马学士一样。”
容音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温柔地将脸庞贴在她的手上,仔细的感受着那份细腻温柔。
周蘩是个常年在乡间跑的人,身体素质相对比较好。三个月之后,胎相稳了,整个人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容音总是想一些原来宫里的药膳方子,交给厨房里去做。周蘩吃着很好,知道是六小姐的方子,惊讶的问道,“画儿,你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呃!”容音语塞,只好说道,“我从书里看来的,交给厨房做了,他们说很适合孕妇吃,这才给你做了来的。”
周蘩赞许的点点头,“画儿真是聪慧,要不是这些吃食,我可得饿肚子了。”
陈邦彦听说侄女儿如此细心体贴,高兴的很,大手一挥,从一个西藏商人手里买了一个宝石手钏,送给了容音。
到了次年的春天,七小姐知霞出生了。
知霞出生的在傍晚,霞光万道,照进了产房。
周蘩摸着孩子的脸颊,虚弱的起了这个名字。
这一年,容音也十一岁了。个子也长得快了,性子越发沉稳,大家都说她越来越像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