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姑娘并不知道自家表兄的孟浪,因是男子,大家也只点头示意罢了。梁平是个很严肃的人,对男女之大防看得很重,便是打招呼,也是离得远远的。
“长姐!”知书偷偷扯了一下知琴的衣角,知琴和三个妹妹使了个眼色,三人意会,装作不认识。
梁家大姑娘燕绯,笑道,“我表兄戚云,来咱们海宁书院读书的。”
陈家老太爷从前入过内阁,如今二子却比不得从前。长子邦直在明州做同知,次子邦彦在云南大理做知府。两兄弟因为刚刚起复,因此家眷都没有带在任上。
容音对这个家渐渐了解,与姐妹们日常来往,渐渐生出情意来。她从前未出阁的时候,家里也有一个小妹,只是年龄小了许多,她出阁的时候,妹妹还只会学步。
知画四姐妹当初的起名按照琴棋书画,这原是家里老太太的意思,对姑娘们的教育,也是按此顺序来。
容音观察了许久,发现三位姐姐确实人如其名。容音却是样样都会,莫说在富察府的时候,便是后来去了宫里,所见所闻,更是旁人所不能及。
陈夫人给四个女儿各自请就师傅,每日晨起与午后,都会跟着师傅学习。
容音见她的师傅只教她一些基础的画,这些她早学会了,画起来很是成熟了。不但如此,她早可以独立完成画作了。虽然因为年纪的太小,笔力太弱,假以时日,自然不成问题。
容音怠惰,那女先生也是无法,只好请辞了。
陈夫人叫来知画,气得叫她跪下,要不是她刚养好伤,真该拿家法惩罚。
“母亲,我错了。”容音知道家里请先生,每位一年的三十两银子,四季衣裳,三餐一荤一素。一年下来所费不赀,她已经会画画,实在不必如此浪费时间与精力。
“你说说,你的姐姐们都有各自的都有所长,难不成你要做个目不识丁的女子,名不副实。”陈夫人气得直拍桌子。
“娘,我不是,我只是已经学会了基础图画,先生注重基础,与我实在不合适。”容音也想在画画上有所提升,可惜她所见的这些人,还没有超过她的。
“你一个八岁的孩子,才学了两年,就养成如此傲慢的气性。”
“娘,你别生气。”容音连忙替她抚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
陈夫人见她认错态度好,才慢慢说道,“当日你祖父祖母在的时候,就期望你们姊妹,知书识礼,即便不能像父兄一样出去做官,也好歹成为贤能之人。如今你倒好,连先生也气走了。”
“娘,我在书房里见过祖母的画,我想学那样的画。”陈家老太太,出身越州陆氏,画艺超群,曾经在京城里给多位郡主指导过。这也是容音新近才知道的,也知道女子在才艺上显名的困难。
“你可真是!”陈夫人摇摇头叹息,婆婆是非常有才学,莫说画了,便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可惜刚守完她老人家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