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贵族的权力斗争,却是平民的半生之痛。
雍怀两国交界的楚水镇,因着常年洪涝不断,粮食产量本就不多,如今赶上雍怀两国打仗,镇上见不着男人不说,就连稍大点的女子都见不着了,只有一群小孩失魂落魄的从镇头走向镇尾。
“听闻怀国女子亦可从军,想必镇上女子是投奔怀国了。”
师望云坐在马上,脸上身上都沾着泥土,看起来有些狼狈,可那双眼睛实在好看,望着林隐说话时,能让人沉沦。
“有力气能劳作的都走了,那镇上那些不能劳作的怎么办?”林隐皱眉望着周遭的萧条,不满问道。
马蹄踩在石板上,溅起一圈水花,师望云没有回话,林隐便继续向前走着,转过街角,隐隐有血水流到马蹄边上。
抬眼望去,便见每一户的门口都有血迹,顺着地上的积水扩散成一篇,一眼望不到头。
“莫不是都……”林隐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去看看不就好了。”
师望云说着率先下马,长袍着地,染上血水,推开最近的一户院门,便见屋内的尸体,以一种祭祀跪地的姿势,七窍流血,样子十分恐怖。
“是个老人……”师望云转身,却不料根本没看见林隐。
“哎?人呢?”
回应师望云的只有对面被风吹的吱吱响的木门。
林隐自然不会丢下师望云就走的,她驰马在镇上转了一圈,发现每一户面前都有血渗出来。
等她回到原地时,师望云已经将附近的门都打开了,住户普遍为老人,皆是一样的姿势。
似乎是举行某种仪式。
“年轻的男女从军去了,老人也死了,那镇口游荡的小孩怎么活下来的,他们面对这番景象不怕吗?”林隐蹙眉道。
“或许,他们就像《上古奇闻》中那样,魔神降世,索取生命力,提升自己魔力?”师望云道。
这话荒谬,林隐没好气的白了人一眼道:“再大胆点,你就会发现这个问题十分简单,毕竟解释不通的可以归咎于神,这个世界就什么都通了。”
师望云听着这话,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有急着反驳,只是牵马慢慢走向镇口。
从林隐身边经过时,他才缓缓开口道:“去看看镇口的小孩吧。”
镇口的孩子还是和他们进来时一样,失魂落魄的从这头走向那头,眼神有些呆滞。
“小姑娘!”师望云冲着一个扎双丫髻的小姑娘唤道。
那小姑娘却并不理他,头都没有偏一下继续向前走着。
见状,师望云对一旁的林隐摇了摇头。
“我记得盲叔说过,九安山有一诡术,弹指间可灭一城,也可迷住一城,形成诡像,”林隐凝眉道,“可这术法,早就失传了。”
既然已经失传了,那楚水镇的情况又是如何造成的?
林隐压下心中疑惑,下马快步走向那小女孩,到底是没遇见过的诡异情况,林隐也不敢走太近。
只见那小女孩嘴唇干裂,额心似乎是被针扎出了三角形,血迹干涸凝结,满眼布满血丝也不肯眨眼,看着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