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莱西蜷在被子里,很小的一团。
谁也不知道路栖是怎么发现他也在宿舍的。
他睡懵了似的慢腾腾坐起来:“……怎么了?吃饭了吗?我有点饿了。”
路栖抓住栏杆作势要爬上来。
莱西赶紧讨饶:“我下来,我下来。”
路栖站在床下双臂抱胸,注视着他慢慢爬下来。
莱西面色如常地套上裤子和鞋。
路栖脸色骤变。
06
安东吹着口哨打开了门,手上拎着装药的袋子。
“莱西?你回来了。”
他说着打开药盒,撕开锡箔包装递给路栖,路栖接过药,转过身就着水一口吞了。
“一起吃吧,正好我和路栖多买了几个菜。”
路栖蹬掉脚上的鞋爬上床:“我不饿,我先休息了。”
安东看着他明显透漏着不耐烦和冷淡的脸色,没有说话。
莱西嗤笑一声,大剌剌地坐下拆开了筷子。
07
床帘里。
路栖抓着被子,听着俩人不时的交谈声和咀嚼声,咬着牙去够床尾的纸巾。
短短几分钟,他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汗珠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青柑雪松的气味顺着空气上升,在上铺的小小空间里达到了浓度顶峰。
过高的结合信息素对莱西和刚打了抑制剂的安东根本不会起任何作用,整间寝室里只有路栖还没恢复的腺体泛起针扎一般的疼痛。
路栖大汗淋漓地努力想平复下来,但受到结合信息素刺激的腺体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股股玫瑰花瓣味。
一阵头晕目眩中,他在心里已经把下铺的两个室友骂了无数遍。
该死,他也发情了。
路栖闭上眼,强行忍住身体的不适,悄悄从床帘下端伸出手去拿包。
包从金属钩上脱落时发出一点声音,好在没人注意。
路栖在包里摸索半晌,口服抑制剂始终不见踪影。
他难以抑制地暴躁起来。
08
好不容易捱到那两人吃完饭各自上床休息,路栖慢慢掀起床帘的一角,透过一小点缝隙迅速环视了一圈。
他悄悄地翻身下床,在踩到地上时还是不免一阵腿软。
装药的袋子敞着口子躺在桌上。
愈发汹涌而来的刺挠痒意让他顾不得太多,抓起药盒就转身往床上爬。
路栖吞了几片药,晕眩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不断加重起来。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一呼一吸时喉腔似着火般灼痛。
鼻息滚烫间,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拿水。
一双冷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他在晃神间竟贪恋起这冰凉。
于是他维持着躺下的姿势侧过头,看见了一双波澜不惊的眼。
09
一张床不堪重负。
浸在冷水中的玫瑰花瑟缩着绽放。
雪松在温暖的柑橘香中抖落了融雪。
上下两张床铺的主人都感到了无比的难耐和即将被碾碎的恐惧。
空气净化器徒劳地高功率运转着,但宿舍里的信息素仍交织着蔓延开来。
而属于莱西的床安静非常,它的主人似乎毫无知觉般地睡得正香。
夜逐渐深了。
在四种信息素达到顶峰的一霎那后,浓度开始慢慢降低。
莱西也恰好醒了。
他动静极大地爬下床,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打开的柜门遮住了他的视线。
当他终于从里面掏出泡面,关上柜门后,安东和相北正坐在桌前收拾垃圾。
莱西貌似疑惑地走过去:“刚才吃饭的东西我不是都收起来了吗?这些是哪来的?”
相北抢着道:“我和安东刚从小垃圾桶里收出来的,正准备一块扔了。”
莱西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拿着泡面去了饮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