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黍离,你看我钓了—好大一-条-鱼…”盛迟垂眸,他扔开钓竿躺下“他只是说有事,但好几天了还没办完吗?”。
清风微漾,吹乱的是少年的思绪。“知忧是在想谁呢?”,不觉间就被一阵沁人的香味拉回—一片花隐匿一帘幽香,素年锦时世间繁花,天国之香尽在满容—她仍笑得轻轻甜甜
“花满容,不陪你那花园子却来找我聊闲话?”
“前几日才是满容姑娘,今日怎是花满容了。好歹也算是师父,不会让我多高兴一会儿吗?真是不会讨人欢心”,一时间她眼神凌厉便左手抽出佩剑刺向盛迟,他也及时抽出断剑抵挡,交战几回后两人便都停下。
“不愧是左剑仙子果然厉害!!”,盛迟气喘吁吁躺下拍起马屁来,花满容哀叹“也是惭愧只能教你些左手使剑的法子”
盛迟立马驳道“这又如何惭愧,天底下就没有几个左手使剑还能比得上你,胡言胡语!”
“这既是一种出乎意料的结果,也是……就当是我胡说吧!”
—左剑仙子花满容,那他兄长不就是那个弑兄弑父的现任花家主花琼嘛!—林弦以落叶为席,以树干为倚思索着。
“林公子,怎的不与半壁疯子一起玩,在这偷听呢?”韫柳掩面偷笑。
“你这丫头,那些话自己到我耳里,这怪的了谁,我却没说是声音太大扰我清净”他似乎较起真来,“盛知忧不是你哥吗?怎么一口一个疯子~~的叫啊!?鸟声鸟语叽叽喳喳,真是聒噪!!!!”
“人与畜牲些并无两样,我即为鸟语,那林公子又是什么呢?” “啾啾—啾啾”—那绵绵的雀鸣迎来,来不及他回答,韫柳便自顾笑起来“这啾啾-啾倒是听着可爱,比起来倒是我聒噪了些”,她伸伸手脚,“我只记得疯子有时候是最幸运的。”
水暗了,山鸟卧巢,微白。
奔波的朋友都揣着酣梦,静静的。
“我是罪人……罪人…是非因己…”黑鸦哀鸣,淅淅沥沥,那独独的身影颤栗着,缥缈遥远。盛迟猛然惊醒,皱眉扶额,撩起浸湿的碎发,长长地吁了口气,便起身束发着装悄悄出了门。
这晚的夜静静的黑他无神地漫游在村子里。 “小伙子又是你啊,夜深了怎还在外面,进来喝杯水吧。”
“原来是老伯您”
两人坐下就如那日一般,“我看你是有缘人,老身自幼便习得一些秘法无奈那些人却是说我老疯了,小伙子骨骼惊奇不知愿不愿学习一番”
…………
“这香囊上是特制的符咒,关键时刻应能用上”
“再见,老伯!”盛迟研究着,这似乎只是普通香囊“江湖骗子中也有这么玄乎的秘术吗?”
不知不觉间他又来到了悬泉,月光空明如水,照拂下那清冷身影至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萧—”,盛迟一顿大惊。锋过眉梢,留下血红一痕,“轰轰”间,身后的树齐刷刷倒下。
“小子,我又把你的命救回来了,萧黍离这下手真重,真不对劲”,盛迟瞪大双眼。
“浮钦!!!!这萧黍离咋…咋回事想把我削成肉—肉瓣啊,他这—”,盛迟抽出剑来挡下萧笙一击,只能躲着不愿回击,浮钦的金罩尚且能护住自身,空旷地里周旋。
“萧黍离!!!!!你在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知道吗!”盛迟声嘶力竭喊出。
“住嘴!!!他们都死了!!!!都死了!!!!”萧笙的情绪突然失控无助抱住头跪在地上,那声声绝望击着盛迟的心。但他仍不肯放下剑柄揣怀敌意,盛迟缓缓靠近仍是剑气逼人。
“真是疯了!,萧黍离”
抬眉起轻轻走向他驱使符咒将其困在屏障里“归令无期,娑林阵,困——”
盛迟放剑一把扯下那发带,长发落下,在月光下的凤尾竹更显淡漠幽然。穿过屏障来到他身边“哭哭啼啼的真是不像你,倒是更像小孩了啊萧黍离”
萧笙似是坠入另一片深渊,只是木木地在那儿,没有哭得震天动地,从始至终—两行泪。
盛迟将他靠在那古树干上,双手绑上并上自己的一只手,他便陪着。
“浮钦说是中了些失心疯的药,这路上真是又哭又闹 ,小黍离别哭了 听知忧哥哥说说心里话吧”
——我啊-是个骗子。骗你说是忘记回家的路,其实是父母将我卖了根本没有家了。
骗你因你仁慈
赌你不怪罪于我
救你因你权贵
赌你保我平生
小时候我便羡慕一个疯子,他疯疯傻傻,村里人都避讳着那户人家,但他父母是极好的人,而我只是别人拿几十两便能买走的。我欢欢喜喜逃回家,看到的便是他们欢欢喜喜的分赃。我平生的第一枚平安符竟也是他给的。
萧黍离我们都要好好的——
我也才相信千家万户人间明亮,总有一盏灯是为自己
“小黍离也是隐瞒了什么不是吗?即使这样也要瞒着吗?算了——反正醒了之后就什么也过去了”
盛迟背着萧笙回到小院——花满容!!
“唉哟哟!打得这么激烈哟!接到信符时就准备好了,萧公子怎么样?”花满容停下手上的花簸子投来关切目光。
盛迟急急赶向花园子—“恢复了理智但身上还有伤,花满容制的药浴很管用你放心很快就会好了”
药浴池被花满容建在靠近园子的山洞里,这里有着各种奇异的溶石,最神奇的是那蓝色晶石,莹莹光亮,即使是最深处,池水中的点点星光。
萧笙下到浴池。“盛知忧,这是你的癖好吗?”,盛迟直溜溜紧盯着他什么都不做。
“唉唉唉,你可别想多了谁有看人家洗澡的癖好啊?这不是怕你双手不方便出事嘛!我来帮你”盛迟正打算下手。萧笙运用气功将盛迟送到洞外躺在岩石上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发带缠绕蒙住双眼。“好好好,不看便是了”
萧笙脱下沾着血渍的衣服,后背左肩上全是不平的褶皱皮肤,浴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