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一次打开,总算是阻止了图尔斯的演讲。
艾丽娅带着农民伯伯般欣喜笑容,推着餐车走进房间。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物,让人垂涎三尺。
阿舍斯和威廉一见食物,顾不得被打开的琴盒,两小只急匆匆地坐到桌旁,拿起刀叉就开始享用美食。
“慢点,慢点吃。”艾丽娅看着食欲极好的小少爷,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想想小姐刚过世的几年,封闭自己的小少爷,连吃饭都想是为了完成任务,吃得极少。那时的艾丽娅,每天都在向创世神祈祷,希望小少爷可以重拾笑颜。
如今,小少爷真的恢复活力,和正常的少年一样,爱说笑,爱玩闹,感谢创世神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克拉伦斯卿,您不去用饭吗?”阿舍斯蓦地想起还有其他人在,费了不小的力气,才从美食的诱惑中抬起头。毕竟被人盯着用餐,尤其是还有个口水都快成瀑布的图尔斯,是个人都会消化不良的。
“感谢男爵阁下的关心。”约翰斯顿躬身行礼表示感谢。“请您继续用餐,臣下先告退了。”说着便带着莫尔顿和图尔斯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刻,约翰斯顿心中满是不甘。说实话,他并不想离开,他希望自己可以时刻陪在王子殿下身边,参与殿下的生活中的每一件事,哪怕是极小的事情,他都不想错过。
到现在,他都还在为没有听到男爵阁下的演奏而感到懊恼。视线聚焦到那架做工精美的小提琴,得想想办法,如何才能让男爵阁下在演奏一次,最好听众只有自己一人。
“好饱啊!”阿舍斯和威廉风卷残云般,将盘中的食物吃光光。之后便瘫在座位上,十分满足的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
阿舍斯拿着艾丽娅准备的生肉,喂给小飞龙。艾丽娅十分贴心的将肉分成小块儿,方便小飞龙进食。
小飞龙吃得开心,眯起眼睛,发出几声鸣叫,不断地用小脑袋蹭着阿舍斯。
“少爷,玩了这么久,累了吧。”艾丽娅敏锐地注意到阿舍斯逗弄小龙时,打了几个哈欠,贴心地问道。“休息一会儿吧。”转身边去收拾床铺,床上东一件,西一件散落着阿舍斯今日的战利品。
当艾丽娅看到琴盒中的小提琴时,眼眶瞬间湿润了。小姐的未婚夫,那位气质温和的贵族少爷就是个精通演奏的人。
回想起小姐还未和未婚夫解除婚姻时,那位少爷经常来看望小姐,每次都会带小姐最喜欢的银莲花。
两个人手挽手在树林中漫步,看到他们的人,无不在心中赞叹二人是那么的相配。
独处时,那位少爷用小提琴演奏出美妙的音乐,小姐就和着音乐翩翩起舞。也会朗读自己写的诗歌,含蓄地向小姐表达爱意。那位少爷曾经还和小姐开玩笑,如果不是贵族的身份,他也许会成为一位吟游诗人。
每当听到这句话,小姐都会害羞带怯扑倒未婚夫的怀中,对他说,会和他一起走遍整个大陆。
可是……,就是因为国王的一时兴起,美好的一切就被轻易的打破了。
艾丽娅忘不了,被迫打掉孩子的小姐,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无声的流泪。更加忘不掉,从行宫回来的小姐,每日像个精致的木偶,抱着未婚夫送给她的诗集,遥望窗外。
实话实说,艾丽娅并不愿意小姐生下国王的孩子,毕竟王室不认可的孩子,只能顶着私生子的名头活着。这不论对小姐,还是对孩子都是伤害。
但是有了孩子后,小姐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不在死气沉沉。艾丽娅只能将担忧压回心底,竭尽所能的帮助小姐生下孩子。
“这要是我和他的孩子,该有多好!”艾丽娅永远都记得,小姐生下孩子后全身无力,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摸着孩子的小脸儿,喃喃地说着。
那一刻,艾丽娅明白了,为什么小姐要剩下这个孩子,原来小姐是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和未婚夫的孩子。
也是从那时起,艾丽娅就决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不是国王的,他是小姐的,是那位少爷的。
阿舍斯和威廉拿着肉,逗弄着小龙在房间内飞来飞去,玩得不亦乐乎。阿舍斯无意间发现艾丽娅满眼含泪,手指轻轻地在小提琴滑动,心中不免好奇。
“艾丽娅奶奶,您怎么哭了?”
“没事儿,没事儿。”艾丽娅擦了擦眼角的泪,勾起一个不太像样的笑容。“小少爷,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奶奶,您是又想起夫人了吧。”威廉看到奶奶似乎是哭了,立刻放下怀中的小龙,跑到艾丽娅身边,担忧地看着她。
“艾丽娅奶奶,妈妈以前是什么样的?”原身年纪太小,对于母亲的记忆很模糊,零星的记忆中,妈妈很美丽,但是笑容永远夹杂着一丝忧伤。
艾丽娅摸了摸阿舍斯的长发,看着与自家小姐如出一辙的湛蓝眼眸。声音中带着满满的怀念,缓缓地道出小姐生前的点点滴滴。
原身母亲的形象在阿舍斯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妈妈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善良,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脸上总是挂着天真无邪的绝美笑容。
原来,妈妈被迫成为国王的情妇前,不仅放弃了深爱的未婚夫,还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阿舍斯在想,如果没有遇到国王,妈妈也许会和未婚夫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一般。
阿舍斯从艾丽娅的叙述中也知晓了,原来妈妈是将他当做了和未婚夫的孩子。怪不得艾丽娅看到小提琴那么激动,原来妈妈的未婚夫,那个贵族少爷也是一位演奏高手。
“艾丽娅奶奶,我给您拉一曲好不好?”艾丽娅闻言,激动说不出话,只能不住的点头。
威廉拉起艾丽娅的手,将她带到桌子旁落座。阿舍斯拿出小提琴,摆好架势,随着琴弓划过琴弦,一个一个音符串联起美妙的旋律,环绕在房间中。
乔瑟夫站在妻子身后,双手扶住艾丽娅的肩膀,无声中带给她安慰。
美妙的乐声传出窗外,所有人被其吸引,驻足遥望声音的来处。驻足人中,当然少不了约翰斯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