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橹杰“你很难过。”
陆春笙先是怔了怔,再是苦笑。
陆春笙“是的,我确实很难过…”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的新同桌居然什么都没说,而是继续埋头刷题了。
可能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吧…
王橹杰“我叫王橹杰。”
他突然冷不伶仃的冒出来一句介绍,却没有后话。
陆春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觉得王橹杰应该会知道她的名字吧…
于是低头回想起与杨博文做同桌的那些时候,她不禁发觉:上帝好像总喜欢把苦难降临在人间。
不管是承受不了或者能承受,都多多少少经过摧残…
过世的母亲,受病痛折磨的父亲,有病的自己。这些,无疑都顺应了上述的观点。
可是,上天却又不会将人们无法承受的苦难分配之。
这 无疑是最痛苦的…
七岁前,她有着快乐的童年,父母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有病的自己,筑起了抵御孤独的屏障,却不能阻断被孤立的事实,但至少成就了她的微光。
而一切美好的梦境,却在14岁的一个夜晚破碎了。
那天晚上,她被莫名其妙送去了外婆家,爸爸妈妈也不知所踪,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多月。
在她被接回去的那一天,她看到了正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床头上有个十分精致的铁盒,却意外的没看见母亲。
她着急的呼喊着她母亲的名字,可这似乎并没有用,反而将她正休息的父亲吵醒了。
她想冲过去,将她的父亲摇醒。
却看到满身缠着绷带的父亲,面色惨白。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妈妈呢?爸爸!你怎么了?”
她豆大的眼泪立即蹦了出来。
后来一群陌生的叔叔进来,怎么也拦不住她,才叫来了护士把她抱住。
…
回过神来,上课铃已经打响了,桌上的练习本也被她的泪水给浸湿,上面的字也显得浑浑浊浊的。
和她的心一样…
如果说对左奇函是青少年时期心理萌动的表现,那么对杨博文却是早已当成了家人。
她无法像杨博文一样随心所欲,也无法像王橹杰一样承受得起孤独,更无法像左奇函一样开放。
她自己,是矛盾的。
她的内心,是无解的。
她的行为,是愚蠢的。
她是无法被理解的,也同样是注定无法被理解的。
此刻的她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和她一样,走进她的内心,却也不希望有人和她一样,承受着孤独与蔑视…
忽然感觉到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她便没了意识。
…
她醒来时,她就已经身处在校园医务室里头了。
她发觉脑袋迷迷瞪瞪的,但却在某个部位很凉,她一偏头,看到是王橹杰给她上药。
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
她似乎已经能完美的控制她的情绪了,至少在悲伤面前如此。
王橹杰“你很喜欢杨博文么?”
她摇了摇头,却什么都不愿说。
她把杨博文当作为家人,然而他却毫无征兆地离她而去,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王橹杰叹了口气,自从她醒来,就什么话也不说只定定的看着窗外的花。
他掀起眼皮,目光随着陆春笙的视线而去。
她看的是洋甘菊。
吹过的风,把杨甘菊的茎枝吹得东倒西歪的,依旧折不断。
他觉得,它好像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