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抱歉,我们不能带你走。”
面容尽显苍老的人,瘦弱的小身躯紧紧抱住我,干裂又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后颈。
从日落时的黄昏,离我们相远百步的,所谓意义上的亲人。我知道这弱小无助的人,迫于家庭的无奈,而 违背了自己的善心。
所以,我不会怪罪有苦衷的人,同样无能的我们,在此刻是应该相互安慰的。没有人会喜欢被抛弃的感觉和什么都做不到的无为感。
就这样吧,也好。
“不用道歉,爷爷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所以,我不会希望你能把我带走的。”
年仅七十岁的人,居然会在只有七岁孩子面前,痛哭流涕。那哭后泡肿的眼,就像爱美人脸上的痘痘一样,碍眼和丑陋。
被家人带走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与最后一句暖心的话,就可以看出虚荣心和朴实善良的区别。但 一家人,居然会是这么分裂的关系。
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是……想要逃离这看似是为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所建的安乐所,但其实就是那些爱慕虚荣的大人们为了一己之私,而建成的淫秽所和贪财所!
每次经过那挂有人皮的庭院,我都害怕得全身发抖,就连腹中的食物都要恶心得吐出来。也在每时每刻都在遵守那奴隶般的规矩,只是不想变成下一张人皮而已!
“叮叮叮……”
他们……来了……
我痛苦的捂着耳朵,不去听那可怕的铃铛声,每一声,就像是阎王爷的一张催命符,身体不自觉的疼了起来。
有时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比如说现在这样,我满眼惊慌的抬头看向身体魁梧的壮汉,他手里的摇铃没有停止响动。
当 那条粗麻绳打在自己身上时,没有疼痛传来,身体的痛觉已经被那铃声所麻痹了。手臂上的伤痕又增加了几条,流失的血液,让未进食的我,只感觉自己的眼前很模糊。
“嘭”第二鞭落下,早已支撑不住的男孩,身体突然到地。鲜红色的液体流进地砖的缝隙,染红了那片青草的根。
壮汉粗暴的扛起昏迷的男孩,径直走向离庭院不远处的柴房,用钥匙打开铁锁后,便将男孩扔向了火柴堆上。
关门锁好后,一手拿着铃铛,一手拿起那条带血的绳子,继续寻找想要逃出这里的「小家畜们」。
等我睁开眼,背上的鞭痕又差点让我痛晕过去,周围堆放的木头,大多都是散乱的。那破残的墙檐,漏出一点阳光,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逃离,或是死。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如果这次还是没有成功逃出这地狱,那我就会成为那庭院里最新的那张人皮,我甚至是不敢想皮与骨肉相剥离,那会是怎样的痛苦!
是会被硬生生的给疼死?还是疼醒后又晕死过去?
这两种结局,我都不想要!我不想……死在这里,即使我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是被亲人所抛弃的孩子,那我也不想死……
“嘎吱”——
“!”我害怕的后退到柴堆里,不敢去看开门进来的人,浑身发抖让身上的木柴也发出声音。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埋头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脑袋。
“这就是你说的健康的?”
只听冰冷如寒冬般的男音,询问着柴房门口瑟瑟发抖的人,那推积着肥肉的脸上带着害怕的表情。圆润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滑稽起来,那肥胖的身体在跪下时,就更显得腿短粗腰。
那人是这里的真正谋私者,每天都会安排一些手段好的调教师,去碰还未成年的小雏鸟。一旦知道那只小鸟不听话了,就会安排【特殊服务】教会小鸟听话。
可从来没那只去过笼子里的小鸟,能活着从那里逃出来的,无非是被当作了商品,买给了高权者,或是成了那张单薄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