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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谢炽

星汉灿烂之永邑公主

往事:

谢炽虽然小小年纪就家道中落跟着两位兄长离开祖籍来到紫云山定居,但在两位兄长的庇护下他依然是骄傲恣意的少年郎。

在紫云山谢炽与那位宣家女公子自幼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只是可惜宣太公早逝后宣家女公子便随宣家女君回了乾安王族。

他们也就此告别。

当时天下大乱,群雄争霸,逐鹿中原。

谢氏祖籍在南阳,因政令之事被戾帝打压,最后家道中落。到了他们这一辈,依然是要承着谢氏祖训要以天下兴亡为己任。

所以在谢炽十六岁的年纪便随着两位兄长离开紫云山。

追随了高祖皇帝九世孙为新主。

抛去祖训不谈,年轻气盛时谁没有志向,更何况他们要光复谢氏往日的荣光。

长兄谢煜从文,为新主谋士;次兄谢熠与他一同从武。他们追随新主一路打到定州,与乾安王联盟,没想到这时乾安王却要新主娶他的外甥女。

也就是这时,谢炽才知道那位乾安王族的外甥女就是与他重逢后的宣神谙。

他也尽力阻止着这件事。就在他要孤注一掷时,长兄谢煜本就羸弱的身体每况愈下,去世前要他发誓一定要和次兄谢熠共同辅佐新主,以天下兴亡为己任,让谢氏恢复往日荣光。

最后长兄要他发誓,不可做辜负谢氏辜负新主之事。

谢炽内心十分痛苦,但看到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兄长为了谢氏殚精竭虑数十年,如今撑着一口气要他答应,是为他的前途着想也是为了谢氏一族。他不能那么自私那么残忍的拒绝。只得发誓“谢炽此生定不负谢氏。”

最后在平城的青山上,与宣神谙诀别。

告别那天是在平成的青山俊峰上。

这是他们当初重逢时的,定情地也是告别地。

宣神谙将红木锦盒还给谢炽“虽然做不成夫妻了但还能做朋友。这个物归原主了,希望它能早些找到新的主人。”

那只质地温润价值连城的玉镯此刻静静展现在谢炽眼前,他没有要接的意思,“送出去的东西我从不收回。”

“这是给谢氏未来新妇的。”宣神谙强调道。

谢炽点头道“是啊,给谢氏未来新妇的。”言下之意,他不会再娶除她之外的任何人。

宣神谙哭笑不得问“你是认真的?”

“我请旨去镶助霍将军。就不去……庆贺主君和夫人的大婚了。”谢炽年少肆意不再,那双如星海般的眸子黯然消沉。

看着他清瘦的脸,比初见时的神色黯然了几分,也是啊他此生可以说顺遂却在婚姻上受了阻挠爱而不得。失意几许。

宣神谙立刻泣不成声,她该如何反抗舅父“阿炽,你带我走吧。”她知道那个人有妻子,为了和乾安王族结盟,已经自请降为妾室。

谢炽抬手为她拭泪,他什么都想得到,却被命运狠狠的践踏着,伤神道“神谙,对不起。兄长离世突然,二兄苦苦支撑谢氏,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们了。我终身不娶赔给你吧。”

他们是彼此的软肋,互相退一步,互相成全。

宣神谙也不是无知女娘,她亦有家族荣辱需要承担。淡淡莞尔“边关严寒,仔细身体。护心镜记得时刻带上。即便做不成夫妻我也希望你安好。此去珍重。”

“好。”

谢炽没有说等他回来,他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大汉边关有多凶险,他为家里惹了那么大麻烦,前途渺茫至此。

最后他目送宣神谙坐马车回了乾安王府。绝尘而去再也看不见才死心回府。

本以为就此各自安好,也是一个好的结局。新主称帝后,谢炽因战功赫赫被调了回来。在庆功宴上,看到宣神谙容颜依旧,只是眼底的苦涩在看到如胶似漆的文帝和越妃时,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哄着身旁的长子。

谢炽以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可看到她的落寞和神伤还是忍不住心痛。

一次又一次,亲眼看着她被冷遇,亲眼看着她做别人感情中的过客。亲眼看着越氏商议废储,乾安王族落入丰饶功臣的陷阱逐步衰落。

再到太子染上风寒浑身发热,宣神谙日夜看护,她从未那样害怕失去,那样憔悴的容颜让人看了心碎。

而那时,文帝在永乐宫庆贺与越妃长子出生之喜。

谢炽的心十分煎熬。

孤城战役后,天下大定。

因乾安王中途倒戈之事导致宣神谙处境艰难。新后册立后文帝对越妃心中愧疚愈深,一再冷落于她。世人皆知汉宫有两位皇后。

废后之风愈演愈烈,朝野上下越氏党羽众多,丰饶勋贵皆站在越氏这边,可怜越氏伏低做小这么多年的话屡禁不止。

又以太子性情懦弱为由,几次上书弹劾。而文帝竟也有易储之意,待越氏所出的皇子爱幸有加,予其和太子同等的待遇。一宫两皇后,再有两太子,历朝历代之先例。宣氏一族渐渐在中枢权利的边缘化,乾安王族变作了牵制宣氏的一枚棋子。皇后地位危矣。

帝与元妻的爱情被广为传颂,世人都怜惜他们的不容易,可是将皇后置于何地?她没有强大的家族,只能靠帝王的善念过日子,因此她没有退路,只是被推着走。

而这一切,谢炽都无力去改变。宣氏成为了丰饶勋贵共同的敌人。为了利益最大化,他们全力支持越氏。

终于在一次宫宴后,谢炽忍耐数年终于忍无可忍,他以为的功成名就,得到后没有一日是开怀的,这一路走来他的心愈发沉重。

他想要带宣神谙离开。宫宴热闹之际,他完美脱身。

周祥的计划讲给她听。

宣神谙拉着年幼的太子,容光绝色的她满是慈爱对太子说“子昆是不是又闯祸了,太傅都来长秋宫寻母后了。”

太子摇了摇头“儿臣没有,儿臣可听太傅话了,太傅都夸儿臣天资卓越。”

宣神谙抬头对谢炽道“予已经有孕月余了。有劳太傅替予多多照看太子。”

谢炽瞳孔一震,二人相视间已是心照不宣。“月余?好,也好,多子多福。臣冒昧前来,望皇后恕罪。”

“慢走。”宣神谙背过身去,轻声道。

谢炽却在离开长秋宫时就被文帝堵个正着。

站在文帝身后的小越侯一脸得意的看着他“私闯后庭,与皇后同在一处,怕是不合礼数啊谢太傅。”

也就是这一刻,他明白了,他一直都在文帝与小越侯算计之内。他们一早就知道谢氏与宣氏的渊源,名为试探,实为警告。

“谢太傅这是要带朕的皇后和太子去哪?”文帝脸色阴沉道,复而见谢炽不说话又道“外面都是骁骑卫,你若不在乎君臣之情,朕也不在乎了。”

皇后连忙解释“陛下误会了,太傅只是来跟妾说说太子近日学业状况。并无僭越。”

小越侯朝着谢炽一笑,对文帝道“陛下,臣听闻皇后少时便与太傅一同长大,情分斐然。太傅至今未娶,倒是……”说到一半又停下。

谢炽见此闭目悲叹,他大意至此。他们有心栽赃,便是要以此事除去宣氏和谢氏。

而后,谢炽跪下行礼道“臣与皇后确实自幼在紫云山一同长大,情同兄妹,如今,又承蒙皇后拔擢,圣上加恩特赐,臣为太子太傅,但臣之志向不在京都。自觉愧对皇后提拔,今日前来是先向皇后请辞的。”

“请辞?”

谢炽看着文帝身旁的次兄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最后说。

“臣愿交出兵权。自请镇守边关。前来向皇后请辞。”

文帝这才满意的点头“事急从权,朕不多计较。一同出去吧。”

最后谢侯也就是谢炽的次兄,因此事对文帝有愧,辞去侯位,退居尚书令。其实谢尚书更多是要将谢氏摘出这场风波。因此相安无事多年。虽失了侯爵,但所得权势远超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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